这段时间,整个兴庆府可谓是人心惶惶,城中大小茶肆都在议论一件事情:吐蕃入寇,西平失陷。
吐蕃与西夏是世仇,这恩怨可谓由来已久。西夏开国之君李元昊的父、祖都是直接、间接地死在吐蕃之手,而李元昊继位后又以雷霆手段从吐蕃手中夺取了大片土地,杀戮了数万吐蕃子民,要说二者的仇怨不共戴天都不为过。只是由于这些年吐蕃的国力越来越弱,故而很少对西夏主动发起进攻而已。
然而,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另一件令西夏朝野更为震惊的消息从边关要塞传来:大宋出兵十万,自延州、庆州出发,兵分两路,对西夏边境军州发起了大规模的进攻。
西夏自去年主动向大宋发起进攻失败之后,虽然谈不上元气大伤,也是损失不小。如今宋夏两国的使臣还在就此战之后的相关事宜进行商讨,大宋便悍然发起进攻,一时间将西夏打了个措手不及。
并且,这次的大宋吸取了十年前战败的经验,虽然在兵力上远不及当初三十万大军五路伐宋声势浩大,却打得异常地稳妥,谨慎。每到一处,定然扎下硬寨,稳扎稳打,徐徐推进等待后续的军兵增援。
西夏军队和大宋打了这么多年,宋军早就对夏军一成不变的战法熟悉到了极点,加上大宋的国力远胜西夏,在采取了正确的方略之后,宋军就像一群找到了头狼的狼群,和吐蕃一东一西,遥遥策应,逐步地蚕食西夏的边界州郡。
无奈之下,夏皇只得紧急征召西夏国内各部族集合部众向三国边境进发,到后来,连兴庆府的禁军都派了出去大半。
禁军本就在上次的宋夏之战中遭受重创,尚未恢复元气,这样一来,留在兴庆府的军众就少得可怜了。
夜晚,三更。
城西南的撞令郎大营所在的山下开来了一队大约百人的步军。
原本有三停人马负责监视这几万人的撞令郎大营,但是由于战事吃紧,这段时间两停人马已经被抽调到了西夏与吐蕃对抗的前线,剩下的一停人马也有半数被调回了兴庆府的城内,负责府城的防护,可以说,如今的撞令郎大营附近的防护是自这支部众成立以来的最低点。
鬼谷力这段时间一直很紧张,作为留守驻军的最高官长,他这段时间感觉自己每天都睡在一座随时可能喷发的火山之上。
他的手下如今只有区区三千人,而他负责监视的撞令郎大营内可是有不下五万的俘虏军!
虽然这些人大多是些老弱病残,但是也不乏能战之辈,一旦这些平时在大夏备受欺压的俘虏军知道了当下的真实情况,造起反来,那可够自己喝一壶的。尤其是自己平时还靠着克扣撞令郎大营的粮饷没少捞钱。
因此,他已经一连几个晚上没有睡好觉了。
正当他带了几个亲兵例行视察的时候,那队步军进入了他的视线。
“站住,口令!”
营寨上的哨兵立马喝止了这支前进的队伍。
“武运昌隆!”
为首的军官干脆利落地给出了回答。
哨兵见口令没有问题,放松下来,寒暄几句,领头的小军官就吩咐自己的手下打开寨门放人进来。
鬼古力看着排着整齐的队伍开进大营的这一小队人马心中思索:这个时分,派出去的游骑应该都回到大营了,怎么还有这么一支人马荡在外面呢?
他只思索了片刻,瞬间脸色大变,大叫一声“不好!”,立马跳上自己那匹青骢马,飞速朝着营门的方向驰去,一边策马狂奔一边大吼道:“快关寨门!不要让这帮奸细进来!”
然而先回应他的却不是哨兵,而是一支从黑夜中射来的利箭,那箭又快又急,带着破风声,径直射穿了他的咽喉。他闷哼一声,高大的身形在马背上晃了晃,随即一头栽落马下。
在他彻底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看到那群来历不明的人纷纷抽出藏好的武器大肆砍杀营帐内的兵丁。而且这些人很明显都练过武功,在那些仓促间各自为战,无法集合的兵丁面前好似天神下凡,个个以一当十,不在话下。刹那间,大营的营帐被点了起来,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光中夹杂着汹涌而来的喊杀声.
“完了!”
这是他最后的想法,随即便一下子栽入了无穷无尽的黑夜。
萧峰带着一队人马冲在最前面,耳畔呼啸的风声、杂乱的喊杀声、惨叫声还有入目所见的火光,鲜血让他恍惚间有种自己仍旧是当年的丐帮帮主的感觉。在他的身后,跟着三千名他从撞令郎大营中带出来的兵士,还有上万勉强能战的老弱。
几天前,他从慕容复处赶到撞令郎大营,凭着慕容复先前打好的关系,还有自己数年来管理丐帮的经验,萧峰只用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在张南风的配合下掌握了整个大营,此刻,他只觉眼前这一幕与一年前似曾相识。那一次他也是这样一马当先,杀入西夏大营。
萧峰将手上的万余人分成三股,呈品字形展开。最精锐的三千人跟着他直插西夏军中军。另外两股各为五千余人,堵住西夏军的西,南两个方向,只留东面一个方向让敌军逃窜,成围三阙一之势包围了敌军。
这三千西夏军在数量上远不如敌军,而且一上来就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