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复闻言,迈出去的脚顿了顿,僵尸般僵硬冰冷的面孔转过来,一双寒星般冷厉的眸子冷冷地盯着眼前没有自己腰高的半大孩子。
那孩子为这眼神一慑,顿时脖子一缩,不过想到自己的母亲,还是鼓足勇气战战兢兢地说道:“大人,请你救救我娘吧?”
慕容复冷笑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救你娘?”
说实话,慕容复的这个问题问得并不高明,毕竟能随手丢给别人一块金子的人能是寻常人,那才有鬼了。
那孩子被慕容复森冷的语气一震,险些哭出来,磕磕巴巴着说道:“爹爹出军务去了,不在家,娘的旧病又犯了。家里已经没有多余的钱财了,我没有办法,才.”
慕容复心中一动:听这语气,这孩子的父亲居然也是一名西夏军官?而且品级还不低?
于是慕容复问道:“你爹爹叫什么?”
那孩子一听有门,连忙道:“我爹他叫呼延雷!大人您认识他吗?”
呼延雷的孩子!
看来这件事情自己还真得管一管。
慕容复闷声道:“带路吧!”
那孩子一愣,随即大喜,忙不迭地道:“谢谢大人,谢谢大人!”随即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领路。
呼延雷的房子离内城很远,说是偏僻也恰如其分,通常住在这里的都是一些城市平民,论理,呼延雷在一品堂的品阶比李延宗还要高,不应该住在这里。
房间采光也不是很好,即使是大白天,依然需要在屋内点一盏油灯。
那孩子领着慕容复进了门,大声道:“娘,我带了爹爹的朋友来看你来了!”
这里毕竟是西夏,男女大防没有中原那般严格,因此此举倒也不算过分。
房间的布置,却是十分的精致,颇有几分江南的风格,在这西北边陲之地倒是少见,可见这家的女主人十分地细心。
一个女子的声音伴随着几声咳嗽传来:“快给客人上座,奉茶!”
慕容复道:“嫂夫人不必如此多礼,在下李延宗,与呼延雷大哥颇有交情,方才于长街之上与贵公子相遇,特来贵府拜访!”
那女子听到是自家夫主的同僚,立刻挣扎着起来道:“原来是外子的旧识!”
她虽然想起来,可是奈何身子过于虚弱,实在无法起身。
慕容复眉头一皱,他虽然算不上精通医术,可是身边有一个可以说是当世第一神医的苏星河,耳濡目染之下,也学到了不少,自然一眼就看出来眼前的女子明显是伤了元气,导致的气血两亏,这说到底就是积年的旧伤。
慕容复说明来意,为呼延雷的妻子把了脉,神色逐渐凝重,心底盘算苏星河能不能治好。
随即,慕容复掏出一个小玉石瓶子,倒了一颗丹药给呼延雷的妻子,让对方服下。呼延雷之妻不疑有它,服用之后,顿觉心里大为好转,向慕容复敛衽行礼。
过了片刻,门外马蹄声响起,呼延雷之子脸上露出喜色:“是爹爹回来了!”
呼延雷人未到,暴雷般的声音已经在门外炸响:“小兔崽子,你娘现在怎么样了!”
呼延雷之子向父亲说明情况,对方自然是千恩万谢,感激不尽。
良久,慕容复问呼延雷道:“呼延老哥,嫂夫人的年纪尚轻,缘何有此积年的旧伤?”
呼延雷犹豫了一下,叹了一口气,随即缓缓向慕容复说明了经过。
原来呼延雷原本是大宋军班出身,效命于大宋马军司,只因为性情刚直,触怒了上官,不得已逃亡塞外。当时其妻张氏已经怀有身孕,一路车马劳顿,再加上西夏毕竟是塞北苦寒之地,比不得中原,于是张氏便染上了沉疴,虽然侥幸留了一条性命,却终日只能靠药来吊命。
呼延雷叹口气道:“这些年,我的俸禄几乎都用来买药了。平日捞的那点外落也搭了进去,然而要治好内子的病,这些远远不够!”
慕容复赞叹道:“呼延老哥有情有义,老弟佩服!若是老哥需要钱财,但凭老哥开口,老弟定当鼎立支持!”
呼延雷摇头苦笑道:“多谢李老弟了。其实内子之病倒也不难治,只是配药所需的一味主材极其难得,这些年愚兄多方寻访,也无下落。”
说着,呼延雷犹豫了一下,从贴身的衣甲处取出一块东西,摊开来。
慕容复定睛一看,那是一张兽皮,只是看不出是什么动物的皮毛,兽皮上用炭笔画满了线条,竟然是一张简陋的地图!
呼延雷道:“此物是我呼延家祖传之物。昔年我曾祖是一名长白山的采参客,于白山黑水之中偶然发现了一株年份九百年的雪参!曾祖觉得此物难得,不忍就此采摘。于是将雪参所在画成一张参图,代代相传!”
慕容复抬头望向呼延雷,面露惊讶之色。
如此重宝,可不是外面药店拿出来骗人的萝卜参,可以说举世罕见,难得之极,就是寿元将尽之人服下,也能够延寿好几年。至于内家高手服用了,更是能够功力大进。
呼延雷道:“内子之疾,所需的一味主材便是一根五百年以上的雪参。”
慕容复道:“既然如此,呼延老哥何不亲身取此重宝?”
呼延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