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老太监带来了皇帝陛下的手谕,所有人都急忙行礼聆听。
只听老太监拉长了调子缓慢地宣读道:“永兴殿九品执戈卫马三,骁勇无匹。虽未生致猛虎,然惊天一掷,震古烁今,虽古之恶来、孟贲不能及也。特擢升殿前司四品带刀侍卫,钦此!”
听完老太监的话,所有人都露出了惊讶之色:直接从九品一下子提拔到四品,这种提拔速度可谓是闻所未闻!
马三虽然还没有从自己的天降神力当中反应过来,然而听到天大的好处就这样从天而降,顿时喜不自胜,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忙不迭地跪下来谢恩道:“微臣谢过皇帝陛下!”
突然一下子从谷底又重上云端,马三感觉这一切来得有些太不真实:突如其来的神力?莫非自己是真有神助?
这马三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和九翼道人一道跑到曼陀山庄找事被慕容复两下打发了的。他在一品堂的地位本就不高,出了这样的岔子,那么多好手出去,只有他和九翼道人两个人回来,自然就要从他们两个人中间选个人承担责任。
九翼道人自然没有那么高风亮节,一股脑地将失利的责任推给了他,于是马三就被调出了一品堂,打发到这永兴殿当一个小小的执戈卫。
有人欢喜,就有人忧愁,当大家都在围着刚刚升官发财的新贵庆贺的时候,刚刚训虎不成差点丧生虎爪之下的呼延雷默默地起身,穿上了衣甲,悄悄地离去,没有人注意到他这个失意落寞之人。
慕容复几步赶了上去,拍了怕呼延雷的肩膀道:“呼延老哥,方才可曾受伤?”
呼延雷见来人是李延宗,嘴角一咧,扯出一个笑容,然而这一笑嘴角牵动了脸上方才被虎爪划伤的伤口,顿时疼得龇牙咧嘴。
“多谢李老弟关心,些许皮肉伤,不碍事的!”
慕容复见了对方的情形,顺手往衣甲内摸索了几下,掏出来一个玉石做的小瓶子递到呼延雷面前道:“这是用雪山玉蟾混合银珠粉制成的金疮药,对外伤极其灵验,呼延老哥若是不嫌弃的话可以拿去用。”
呼延雷听了,知道这东西来历不凡,哪里肯接:“李老弟,这太贵重了,我受不起!”
慕容复把脸一沉:“老哥平素对小弟多有照顾,如何连小弟这点东西都不肯接受?既然如此,小弟告辞!”
慕容复嘴上说着,身子却不动,呼延雷听了对方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哪里会再推辞?连忙还礼道:“贤弟言重了,既然如此,愚兄就冒昧地收下了!”
呼延雷也是痛得急了,毕竟普通人被老虎扑一下这会儿已经整个人都废掉了,哪里还能站起来?玉瓶一入手就顾不得礼节不礼节,打开塞子将里面的药粉洒在伤口处。
药粉刚一撒上伤口,一股清凉感就涌了上来,先前因为抓伤而产生的燥热烦闷之感顿时消去不少,心知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疗伤圣品,于是更加感激:“多谢贤弟!愚兄无以为报,日后有用得着为兄的地方,尽管开口便是!”
慕容复笑道:“些许身外之物而已,值什么?要老哥还?只是生格猛虎之事如此凶险,老哥往昔素来行事谨慎,为何今日失了分教?”
呼延雷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话到了嘴边却又化作一声苦笑,嘴角扯了扯,摇头道:“财帛动人心,不过是博一个富贵而已。今日为兄家里还有事情,改日再请老弟一起喝酒!”
慕容复见对方把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知道问不出来什么,只好一拱手,同对方告别,然而心中的疑惑却一点没少。
慕容复稍稍又站了一会儿,眼见大宴已经散了,摇了摇头,就准备开溜,刚刚没走几步,就听到一个声音从背后叫住了他:“居士请留步!”
慕容复回过头来,眼中划过一丝疑惑之色:“缘根大师?”
来者正是方才好心提醒慕容复的缘根和尚,此时正缓步向慕容复走来,微笑着向慕容复打招呼。
“居士可是要出宫去?正好小僧寺内也有要事,就与居士一道做个伴如何?”
慕容复本来是想悄悄地走,如今人家已经迎上来了,还有什么好说的?伸手不打笑脸人,于是也是微笑着还礼道:“既然如此,在下便与大师做个伴!”
于是两人一道避开人群,也不用车马,慢慢地出了宫城,一路上两人都没说什么话,直到快要出城,没什么人的时候,缘根和尚这才开口了:“居士今日格杀猛虎的雷霆一击,当真是神乎其技的好手段!”
慕容复微微一呆,笑道:“大师说的是什么?在下有些听不懂,方才在永兴殿格杀猛虎的人明明是那新晋的御前带刀侍卫马大人,于在下又有何干系?这等功劳,在下可不敢妄领!”
缘根和尚微微一笑:“居士和光同尘,颇有道家高人超然物外之风,小僧当真佩服。这等功名富贵任谁都要心动,居士竟然能够信手舍弃,这份淡泊名利的胸襟,就是小僧这等出家人见了也要汗颜。”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慕容复也没法装傻了,只能尴尬一笑道:“大师好眼力!在下这点小手段还是没能逃过大师慧眼如炬。”
原来方才慕容复以高明的轻功身法配合控鹤功将马三手中的长戈卷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