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复看着对面张成那张十分平庸的脸,也觉得有些不同寻常起来:如果能够将这位盐铁使拉到一块.
对面的西夏盐铁使张成也注意到了慕容复投来的目光,不过在这位盐铁使眼中,盯住他的是一双寒星般的眸子和一张僵尸般蜡黄的脸,两者组合到一起就是颇具胆识之辈都要内心一颤。
呼延雷继续为慕容复介绍,手一抬,指向了一名秃发的中年男子。那人穿着一身文士的服装,三绺月牙须掩住一张削薄紧抿的嘴,全程既不笑,也不说话,漠然的神情仿佛一座冰山拒人千里之外。
呼延雷笑道:“李老弟不妨猜猜这人的身份?”
慕容复的眸子微眯,随即咧嘴一笑,摇了摇头道:“这人看打扮倒像个文官,不过想来呼延兄如此问了,怕不是学那宋国那一套,以文制武?”
呼延雷眼前一亮:“李老弟好眼力,正是如此。此人名为野利仁敬,现在是大夏枢密使。”
慕容复微微一愣:“枢密使?太监?”
呼延雷闻言,哑然:“李老弟的想法倒真是天马行空,得亏没被旁人听了去,否则就又得麻烦了。”
慕容复也觉得有些鲁莽,歉然:“多谢老哥指点。”
以慕容复有限的历史知识,听到枢密使便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童贯,不过如今连宋徽宗都还是个小屁孩,童贯可能也还在哪个角落里扫地吧?
呼延雷道:“这野利仁敬说起来也是大有来头。他的祖父野利仁荣当年可是一手主持创立了大夏的文字。这等功业在大夏可是无人能出其右。因此这野利一族在大夏也是第一的清贵家族。”
慕容复笑笑:“这么说来,这野利仁敬也是文官武职了?”
呼延雷嘴角划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可不是嘛?这个野利仁敬没有他祖父的才学,却将清贵二字看得最重。当了差不多十年的枢密使,却连大夏有多少兵员、多少马匹都搞不清楚。为此还闹过大笑话,这厮当年挂职马军副指挥使的时候连着三年时间连衙署都没有去过,整日只知道附庸风雅,尤其爱好书画。就是这么一个无能的庸官,却步步高升!”
呼延雷眼里闪过一丝不忿的神情。
慕容复却心里跟明镜似地:用这么一个废物对李秋水而言可以说是最优解了。既能笼络西夏旧贵,又能将实权牢牢抓在自己手中。
呼延雷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过多停留,于是又看向一位僧侣为慕容复介绍道:“那位是大夏承天寺的住持,缘根大师。这位大师据说已经有八十岁了,然而养气有道,看上去不过四十岁上下。一身内功修为当真是出神入化。”
听到这儿慕容复倒是多打量了对方一眼,不过也仅限于此了:比起童姥和李秋水等人驻颜有数来讲,这实在算不了什么。
而对面的老和尚缘根大师也察觉到了慕容复投来的目光微微一笑,低头还礼,慈和谦恭的笑容,倒真有几分菩萨低眉的意思。
慕容复也微微起身还礼,随即对呼延雷道:“这位缘根大师莫非是大夏国师?”
呼延雷道:“正是,不过缘根大师生性淡泊,从不参与朝政。这次宴会他老人家能过来倒是破天荒的头一回了!”
听起来倒像是得道高僧,不过话又说回来,玄慈的卖相也是一副得道高僧的形象,鸠摩智就更不用说了,以貌取人,实在没个准。
宴会就在一片看似和谐的气氛中继续进行着,直到快要散场的时候,一声通报打破这份看似平静的和谐:南安王世子到!
慕容复目光微微一凝:该来的总归要来了。
只见前两天被自己教训了一通并斩断了一根手指的青年在几名侍从的搀扶下蹒跚进了大殿。脸上依然能够看见几处淤青,慕容复下手并不很重,加上这小子身子骨还算健壮,躺了几天之后居然就能够活蹦乱跳的了,倒也是个人物。
青年走进大殿,首先注意到了最外面的慕容复,用充满怨毒的目光狠狠地瞪了慕容复一眼,当然,这种无能狂怒被慕容复选择性地忽略了。
这小子,似乎是叫什么李乾元吧?
慕容复依稀想起之前苏星河对自己介绍过这号人。
不过总算这小子没有无用到极点,没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闹事,而是在瞪了慕容复一眼之后就走开了。
他径直走到坐主位的皇太叔李元晟面前,伏下身子下拜道:“孩儿见过父亲大人!”
皇太叔李元晟见到儿子的到来,脸上露出一丝和煦的笑容,随即目光一瞬,注意到了儿子的异状,关切道:“数日不见,我儿为何如此狼狈?”
原来,西夏传统与中原殊异,男子成年之后须自立门户与父母分居,纵然是皇室也不例外。这李乾元虽然是世子,但是也不能例外,早早就在外面建立了自己的牙帐。
李乾元一咬牙,回头看了一眼,最后还是说道:“启禀父王,孩儿前段时间打猎,遇见一头猛虎,与之搏斗之时受了一点小伤,如今已无大碍,劳父王牵挂!”
听到儿子的回答,李元晟眼中划过一丝惊讶之色,随即欣慰地抚摸着胡须道:“好,我儿居然有生格猛虎之勇,无愧我大夏勇士之名!来人,看座!”
李乾元的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