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将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全冠清身上的时候,全冠清突然抬头向天,哈哈大笑,笑声中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苍郁,悲凉之意,众人听了这股笑声,情绪受到感染,不自觉地也跟着心情沉重起来。
全冠清一连笑了整整一盏茶的工夫方才停了下来,众人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只觉眼前所站着的是一位大义凌然的末路英雄。
全冠清一直笑,直到最后笑出了眼泪,声音嘶哑,才缓缓开口道:“我全冠清自从加入丐帮那一天起,就一直将丐帮弟子不畏强权,侠义为先的祖训刻在心里。一天是丐帮弟子,终生是丐帮弟子,就算全冠清现在已经被开除了丐帮弟子的身份,难道说不畏强暴、侠义为先的精神就不在了吗?难道会因为武功不如他人就被吓到了吗?区区一声大狮子吼又如何?就算是刀俎加身,万箭穿心,也吓不倒铁骨铮铮的丐帮弟子!”
全冠清横眉立目,腰杆子挺得笔直,凌厉的目光向四周一扫,所有对上那目光的人都不自觉地心中一紧,不敢与这大义凌然的目光对视。
虽然不知道全冠清究竟要说什么,但是这一番表现,成功的在众人心目中树立起了一个不畏强权,秉持公义的大侠形象,在场众人不由得肃然起敬。这一番表演下来,连带着刚才因为徐长老那点破事跌落的丐帮形象都重新树立起来了。
全冠清道:“这次是我主动找到慕容公子,请他一道做个见证。只因此事干系太多,一般人很难秉持公义又拥有足够的江湖地位。皆因此事涉及到一个百年大派的百年声誉。”
说着,全冠清将目光看向了少林众人:“众所周知,两个月前,全某在杏子林带头反对乔峰。只因乔峰的契丹人身世,当不得我丐帮之主。事后,全某被乔峰这厮开除了丐帮八袋弟子的身份,至今仍然是白身一个。”
全冠清说得简单,然而在场众人多少斗能想象得出来当初杏子林的情景是多么的惊心动魄,望向全冠清的眼神中更加多了几分敬佩之意。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着全冠清接下来的话。
全冠清继续说道:“义之所至,别说一个丐帮舵主的身份,即使粉身碎骨那又何妨?乔峰,当日我反你,是为了公义,不是为了私仇。全冠清所作所为,无愧于心,就是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全冠清还是会在杏子林带头反你!”
乔峰瞥了全冠清一眼,没有说话,倒是众人肃然起敬。
全冠清继续说道:“全某被开出丐帮之后,无处可去。突然想到,若是乔峰那厮为了掩藏自己契丹人的身份,能杀马副帮主,难道就不能杀自己的养父母吗?因此全某离开了杏子林之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到少室山下,多方打听,这才得知了乔峰养父母的所在。”
全冠清道:“乔峰这厮武艺高强,全某未必能够敌过他。当日全某其实抱的是必死的决心,如果乔峰真要害自己的养父母,全某就将自己脖子里的一腔热血洒在这厮脸上,和他拼死一战,舍生取义。”
“为了更好地保护这对老夫妻,全冠清假扮落难的路人,在这对老夫妻家里住了一段时日。没想到,没有等来乔峰,却等来了少林寺的僧人!”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全冠清说出来一个惊人的事实。
原来全冠清住在乔三槐夫妇家里对老夫妻加以保护,结果那天少室山下来了一群人,冲进屋内,就要砍杀乔三槐夫妇。
全冠清施展武艺将这群人杀退,其中有一人还被全冠清生擒。
全冠清对这人加以讯问,起初那人打死不说话,后来全冠清用了一些手段之后,那人才说了实话。原来那人居然是少林的一名俗家弟子,论起辈分来,还是少林方丈玄慈大师的徒孙。
他说自己是受了少林的交代,假扮贼寇,来杀这一对老夫妻,至于目的,无论全冠清怎么问,那人只是不说。
全冠清感到此事事关重大,不敢擅作主张。他原本想回去丐帮找人商量,但是想到丐帮与少林的关系,又觉得此非良谋。
于是权衡利害之下,他向乔三槐夫妇表明了身份,带了那少林俗家弟子来找到了慕容复将事情和盘托出。
全冠清说完,整座聚贤庄一下子沸腾了,就好像有人往滚沸的油锅里突然泼了一瓢水一样“哗啦”一声,炸开了。
如果全冠清没有说假话,那么这件事情背后隐藏着的阴谋就大了去了。
少林派人杀乔峰的养父母未遂,事后又力称是乔峰杀害了自己的养父母。
细细地想一想,这太可怕了。
“你说少林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有人议论开了。
“这都想不到?贼喊捉贼,借机扩大声势,赚取名声。这聚贤庄大会虽说借的游家兄弟的地,但是没有少林参与又怎么办得起来呢?”
“哦,原来如此,兄台高见。只是这少林的举动未免也过于歹毒了些了!”
“哼,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世上沽名钓誉的人多了去了!”
听着众人的议论,玄难和玄寂两人宛如五雷轰顶,再也坐不住了。
“你,你血口喷人!”
“乔峰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为了维护他你要这样编排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