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冠清闻言,哈哈大笑,一脸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神情:“乔峰,我全冠清行事,只是为了我丐帮的百年基业。而你乔峰身为一帮之主,却以私交而背叛本帮!公道自在人心!我全冠清何惧你的威胁?又岂会为了个人之得失而向你屈服?如若你能证明你没有勾结慕容复谋害马副帮主,我全冠清今日将这颗人头寄给你便是,假如你要是说不出个公道来。纵然全冠清这一腔热血流干,我也要同你拼个你死我活!”
全冠清的话语中包含一个致命的陷阱,那就是他利用了丐帮弟子的怀疑心理,首先就给慕容复扣了帽子,然后让乔峰这个原本不相干的人来证明慕容复并非凶手,将两人绑在了一起。
如此一来,他全冠清可以不讲证据,还占据了大义凛然的道德高地,乔峰却得东奔西走,来证明清白,无论乔峰说什么做什么。全冠清此刻都是占了言语上的上风的。除非乔峰动手,但一旦动手,水就搅得更加浑浊了。
毕竟受过慕容复好处的丐帮弟子只不过是一小部分,而大多数人对慕容复一无所知,只是听说了马大元很有可能是慕容复所杀,而乔峰却执意为慕容复分解。
不要小看所谓舆论的威力,纵然是在后世,一个人从全民追捧的名人到万人唾弃声名狼藉之间也就差了几句话。一张图片,加上几句狗屁不通的文字就能让一群素不相识的人隔着屏幕对另一个素不相识的恶语相向。在擅长阴谋的野心家那里,要扇动一群缺乏理性无所事事的乌合之众太简单了。
何况是这些乞食的丐帮弟子,他们的思想极其地简单粗暴,在名为义字的旗帜下组织起来,也很容易被所谓义字利用。
全冠清自知今日自己无论如何都已经抢占了先机,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乔峰声如洪钟,问道:“诸位丐帮的兄弟们,难道你们都同全冠清一样,认为我乔峰是那种背弃我帮的奸邪小人吗?”
全冠清确实是一名优秀的节奏大师,这一手胡搅蛮缠,强词夺理几乎无可挑剔,但他有一点没有算到,就是乔峰在丐帮的威望。
这些年,乔峰为丐帮出生入死,在场的丐帮弟子就算没有见过,也多少听过乔峰的事迹。全冠清此次扇动叛乱都没敢串联其他分舵,而是用的自己控制力最强的大智分舵,可饶是如此,乔峰一句话,还是令不少在场丐帮弟子的神色变幻起来。
吴长风首先发话:“帮主,反正别人怎么说,我是不相信慕容公子会杀害马副帮主。更不相信帮主会做出对本帮不利的事情!”
陈孤雁大喝:“吴长风,你个墙头草!事到眼前,你还想着临阵退缩吗?”
吴长风怒道:“陈孤雁,老子可从来没有答应过要和你们一起反对帮主!”
“你个老东西一口一个慕容公子,慕容复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这般替他说话?”
吴长风回怼道:“他杀了丁春秋,替老帮主报了仇。救了吴长风这条命,有问题吗?”
奚山河与宋远风见势头不对,在一旁劝解,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到后来,吴长风撸起袖子,抽出大刀,大有和陈孤雁打上一架的架势。
全冠清见势头失控,正想说话,吴长风直接横了他一眼:“九袋长老议事,岂有你八袋弟子说话的分!”
全冠清为之气结。
乔峰潜运气力,一声大喝:“吵够了没有!”
这一声,仿佛旱地里打了个焦雷,尤其是离得最近的全冠清,差点被这一声震晕过去。
“都是丐帮的手足兄弟,今日却为了这一桩尚未分晓的无头公桉,在这里吵闹,当初大家一起在战场上的情分,丐帮弟子秉持的忠义都丢到哪里去了?”
不少丐帮弟子听完都是神色异动,脸上露出了犹豫之色,全冠清暗道不好,刚想开口带节奏,却感觉胸口一麻,随之身形一晃,险些摔倒。
乔峰伸手往全冠清肩膀上一搭,顺手封住了全冠清几处穴道,强大的力道拍得全冠清直接跪了下去,然而在外人看来,却像是乔峰伸手去扶全冠清一般。
乔峰手上制住了全冠清,口头上却假意关心道:“全舵主虽然有错,却也不必这么早请罪。待到一切分说清楚再跪下也不迟,如今,还是请起来说话吧!”
全冠清心头早将乔峰骂了好几句,可是他又哪里有力气起来,不仅起不来,由于胸口处内息不畅,连话都很难说出来。
乔峰道:“既然全舵主不愿起来,那就先这样跪着听话吧!”
临转身之时,还不着痕迹地又往全冠清身上点了两下,封了他的穴道。
乔峰面向众丐帮弟子,朗声道:“诸位兄弟,我们丐帮素来以忠义立帮,至今已经有上百年了。
丐帮能够在当今武林中有如此声势地位,靠的不是以强凌弱,靠的是恩怨分明,是我们
丐帮的敌人,我们绝对不会放过,可若是因为一些奸恶小人的挑拨,伤害了朋友,那么武林同道都会笑我们丐帮昏聩无能,令真凶逍遥法外。丐帮的百年声誉,是每一位丐帮弟子铸造、维护出来的,岂能因为一时不察,令其蒙尘?”
全场肃穆,除了一脸不甘心的全冠清,大家都在安静地听着乔峰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