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延庆顺手几手杖封了段正淳的穴道令对方只有行走之力,而无法调动自身功力。他出身大理段家,自然对段家子弟的行功路径了如指掌,这几杖点得恰到好处,既没有真正伤到对方,也暂时性地废了对方的功力。
段正淳长叹一声,知道今日定然是逃不掉了,只可惜连累了旧情人,温柔地看向王夫人:“阿萝,我对不起你,又连累你了,你怪我吗?”
身处险境,李青萝的目光中却是温情脉脉:“当然怪你了。不禁怪你,我还要怪你一辈子。”
“对不起,阿萝!”
段正淳的目光中满是歉意。
下一刻,王夫人一根纤葱玉指封住了段正淳的嘴唇:“你若是一定要说对不起的话,那我就只好恨你一辈子了。”
“阿萝......”
“行了,你们两个说够了没有?说够了就赶紧走!”
段延庆终究是有些厌烦了,手杖一戳,坚硬的青石板上出现了一个两寸深的小洞。
段正淳与王夫人温柔对视一眼,不再说话,手挽着手向前走去。
他们两个一个武功被封,一个几乎不会武功,面对着段延庆可以说是一点机会都没有,只能是乖乖地跟着段延庆的脚步向前走,走一步看一步吧。
段延庆与两人始终保持着三丈左右的距离。曼陀山庄内时有仆妇往来,若是见了段延庆这么一个怪人深更半夜跟在主母身边肯定会引起骚动,徒增麻烦。而保持这么一段距离对于段延庆来讲刚好能够做到瞬间击杀两人,想来两人也不敢耍什么花招。
果然一路上虽然也遇到了两起巡夜的丫鬟婆子,但两人自知对头非比寻常,这种时候这些丝毫不会武功的丫鬟婆子又有什么作用呢?惹怒了对方,今夜这曼陀山庄怕是要血流成河。
因此虽然有人奇怪为何主母会深夜和一个没有见过的男子出来散心,但终究是没有人多事。
眼看着再走一段路就要出了山庄了,段正淳与王夫人眼中都是闪过一丝绝望之色。
直到一个身影让两人心中又有了一丝希望。
一盏烛台,一方棋盘,范百龄正在一处凉亭内苦苦研究。陪在范百龄身边的是两名儒生,苟读与吴领军。
虽然不知道范百龄三人武功究竟如何,但毕竟是慕容复当初送到山庄来的先生,想来功力应该不会太低。
也是机缘巧合,范百龄苦思无果,从棋局中抬起头来,刚好看见了王夫人两人。
“王夫人?”
看见这位神秘的棋痴先生,王夫人面上一喜:“范先生!”
范百龄神色一凝,随即恢复如初:“不知夫人深夜何往?”
王夫人道:“我观今夜月色不错,漫漫长夜无心睡眠,故而来此院中赏月。范先生在下棋呢?”
范百龄捏住两枚棋子,不动声色道:“是啊,我这一子,正应劫处。不想夫人便来了,想来也是命中该有此劫。”
范百龄的两句话说得没头没脑,躲在不远处的段延庆却是暗道一声“不好”,他也是围棋高手,怎么会听不出对方话里的意思?
转眼间,两枚白色的棋子带着破风声向着段延庆的藏身之处打到。
范百龄的棋子都是用精铁做成,再加上他逍遥派的暗器手法,威力非同小可。
段延庆眼明手快,竹杖疾挥间,啪啪两声将两枚棋子打落。
而此时苟读和吴领军二人已经欺身来到段延庆藏身之所,两支判官笔向着段延庆周身各处要穴点去。
范百龄拎着磁铁棋盘来到段正淳和王夫人身边:“夫人,没事吧?”
王夫人道:“我没事,段......段先生被那段延庆点了穴道,你快看能不能将他的穴道先解开。”
范百龄大惊,没想到这深夜潜入之人居然是天下第一的大恶人,当即不敢怠慢,询问了段正淳所被制住的穴道之后就试着用逍遥派的解穴手法来为对方解穴道,不想几下下去居然全无作用。
“没用的,他用的是我大理段家的一阳指手法。要想解穴只能以同样的行功方式解穴。”
段正淳摇头苦笑。
范百龄见解穴无果,又见两位师弟与那段延庆相斗片刻便是险象环生,忙道:“两位速去求援,我去助我两名师弟!”
说话间,便挥舞着硕大的棋盘使一招“尺天方地”向着段延庆噼面砸去。
段延庆哪里见过这等古怪的兵刃?方才对方用暗器偷袭他已经显示了不弱的功力,又见对方兵刃噼面砸下着实声势浩大,但奈何避无可避,只得两根竹杖同时往上一架。
棋盘与两根竹杖相交,噼面砸下,本就占了便宜,再加上段延庆两根竹杖同时用出,下盘也就没了支撑,因此虽然段延庆的功力远胜范百龄,却还是被对方这一下砸到了地上。
好在他反应也是迅速,就势往周边一滚,躲过了棋盘噼面的困厄之余也救势躲过了吴领军和苟读一对判官笔的点刺。不过这样一来,整个人就显得十分狼狈了,高手相斗却使这种“草驴打滚”的招数,怎么都不太好看。
江湖上的争斗并不是说谁内力高,修习的武学高明便能克敌制胜了。须知五行尚且相生相克,若光凭功力之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