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在意的样子:“诶,人一辈子谁还不遇上几个渣男。”
决明子勐然回头,看向那个闭目养神的弟子,而这个道士也再次睁开了死鱼眼:“谢玉海,你来耍我?”
谢玉海冷笑连连:“我自始至终只要买马,是你自己,惦着我的《三昧真火,撺掇你师傅来这儿撒野,如今还来颠倒黑白,真以为怕了你们茅山宗?不服来战啊,咱们上生死擂!”
康王呵呵的笑起来,合掌一拍:“正该如此!我辈武人,不善言辞,不擅阴谋,屡屡被人算计,所仰仗的,无外乎胸中一口意气,人与我结仇,一刀砍了便是。
若是砍不过,就暂时放放,找机会再砍,管其他的做什么?左右没有好话。”
决明子眉头紧皱:“此言差矣,你我两宗刚刚结交,怎么能轻启争端呢?”
康王只是冷笑,谢玉海七窍生烟,口中隐现火光:“嘿,这道德败坏的争端,可不是由我而起的。决明子,我此前还尊你是个前辈,没成想,这指鹿为马颠倒黑白的手段,还真是你们一脉相承啊。
也别犯难了,咱们也上擂台走一遭吧,正要看看你那鬼髅箭,能不能破我的三昧真火!”
谢玉海是老实人没错,可不是没脾气,他就算是个慢热的,可也是火系超能者,而火系超能者眼里不揉沙子的暴脾气天下皆知。
这事儿传扬出去,都不用知道详情,人们议论起来,就得是决明子辱到了人家,不然人家吃饱了撑的和茅山老道,又是天下十大恶道人这么大名头的人物上擂台?这可是生死擂!得把人气成什么样?
现在可不是过去流言只靠口口相传的时候,大把的闲人开着自媒体的小号就等着看热闹呢,天知道事起了这些人怎么编排双方。
万兵洞肯定可不在乎,决明子完全听明白了,这就是个**窝子,压根儿就不想和任何人讲理,而且自己活自己的,也不想要什么名声,要想压服他们,就得从拳头上说话。
遇上这么一帮滚刀肉,恼火是一方面,莫名的,他竟然有点羡慕……
而与此同时,坐陪的门内知客袁曼曼,已经开始打电话联系钱千柔了,而且她通话的称呼特别正式,通话的声音还不小:“钱事务官你好,我是万兵洞知客袁曼曼,有几个生死擂的申请需要提交管理局……
钱千柔:袁小姐?好的,这就派人去接洽,您现在是在万兵洞本部吗?
是的,双方都在,麻烦您了……”
其他在场的万兵洞诸人,都露出兴奋地表情,完全一副看热闹的样子,把几个老道看得直愣:感情万兵洞这么好战吗?听说同门上生死擂,一个个兴高采烈的,过年……现在是过年,那是为这事儿高兴吗?这事儿值得高兴吗?
其实根本不是,钱千柔从一开始就担任万兵洞的事务官,可以说她是看着万兵洞成长起来的,和众人的关系,尤其是负责外联事务的袁曼曼,那好得跟亲姐妹儿似的,哪里用得着这么正式的语气?
这明显是做扣儿,拿语气吓唬人呢——康王说他不擅阴谋,那肯定是真的,他是冲锋的勇将么。可兵者诡道也,袁曼曼修的可是间谍之术,坑人骗人是专业的,除了钱明理和马麒,这些人可没少在她手底下吃亏上当。
要说道门里其实也有兵法,问题是……现在的道士,有几个还懂得这个?
袁曼曼的做派确实令决明子一干人等迷湖了,而这些人一时半会拿不出个章程来,要说致歉,掉不下茅山宗的脸面,要说威逼,人家根本就不在乎:都要干起来了你吓唬谁呢?
决明子其实就是想不通,他纵横天下也有些年头了,成名日久,各种事迹并不难查,就很奇怪谢玉海到底有什么底气,敢挑战自己?
他甚至开始怀疑,这事一开始就是个圈套,对方就是想要和自己上擂台,搏一个名扬天下,可是这前提得是能赢啊,于是问题又回到了初始:对方的底气在哪里?
真就是那个什么三昧真火?
决明子并不相信谢玉海会三昧真火,他那徒弟说的没错,这是道家神通,不知道多少人研究呢,也没有个一出来。
不过谢玉海有一门控火的功法,他是可以确定的,这东西已经值得他跑一趟算计一回,如果对方连这事儿都计算在内,那可是太可怕了,对他的了解不是一般的详细。
久行江湖,决明子深知谨慎为要,所以他开始默默地调整自己的状态,还掏出鬼髅箭来一支支的检查。
这都是做样子的,生死擂哪里能当场说摆就摆?需要报请管理局,人家要先调查,调解,实在不行了,这仇恨实在解不开了,才会允许开擂,还要经过一段时间的公示,让老百姓们议论议论谁是谁非,没个仨俩星期根本走不完程序。
决明子这么做,一多半的原因,是他不愿意服软,剩下一小半是因为这么坐着太尴尬。
康王无所谓,酒杯就在手边,滋熘着呗,谢玉海换了个表情,不再怒容满面,而是似笑非笑,仍然死盯着那个鱼眼道士,对决明子摆弄的鬼髅箭看都不看一眼。
一边收拾东西,难免就对今天的事儿翻来覆去的琢磨,要说事情发展,倒没有什么不对,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他是低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