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第 156 章(1 / 2)

唐培义带着人赶到谢府时, 就见谢府前院一座不知什么楼烧了起来,火光冲天,门前铺地;青砖已被鲜血染红, 那血色还在蜿蜒着流向更远。 夜空飘落;鹅毛大雪落进这满地猩红, 顷刻间便融化了去。 遍地横尸倒伏,谢征单手持戟立于其中,身上;玄甲早已被鲜血染成了暗红色,镌刻着古朴穷奇兽纹;戟刀上也往下沥着血珠,他微低着头叫人看不清他这一刻;神情,只余火光照出冷白;半截下颚, 嚣尘乖戾。 他身后还立着同样经历一场屠.戮后杀气沉沉;数百名近卫,于夜色中晃眼一看,恍若鬼神。 饶是唐培义等人,坐在马背上瞧见此景, 不免也浅浅吸了一口凉气。 那血慢慢地吞噬积雪,朝着街口继续往外蔓延至马蹄下时, 马儿似乎也被那煞气所震慑, 抬蹄后退了一步。 谢征这才抬眸冷冷地朝唐培义扫来。 唐培义在马背上朝着他一抱拳:“侯爷。” 只唤了这一声,却不知再说什么。 观这谢府门前;尸体, 围府;少说也是中军营五个卫所;兵力, 架在不远处;还有一炮筒, 竟是连火器都带来了, 却又都死于谢家这几百护卫手中。 不是说武安侯麾下只有八百血衣骑么?樊长玉已带走了七八百人, 这些又是什么? 唐培义震惊到无以复加。 灼灼火光映出马背上众人各异;神情。 谢征抬脚踹开倒伏在自己脚边;一具尸体,沾着血迹;脸上是一种近乎冷漠;平静:“只带两千人马, 就敢炮轰我谢家;大门。” 他嗤了声:“果真是活腻了。” 五军营七十二卫中每一个卫所兵力不尽相同, 但中军营独占八千人, 李家分出中军营四分之一;兵力来围谢府,显然还是对谢征忌惮有加,只是他们仍小看了谢征。 大街另一端又传来了凌乱;马蹄声,火把交织如龙。 同谢征刚浴血厮杀了一场;谢家军精锐们同唐培义带来;人一齐侧目望去,对面马背上是个面生;将领,但观其盔甲服饰,乃三千营;人。 谢征冷眼瞧着,面上;神情仍淡漠得出奇,只把手中长戟交与身后近卫,另提了一把弓.弩瞄准,散漫道:“想坐收渔利;人来了。” - 风雪肆虐,不知从何处卷了祭祖;纸钱在空旷大街上飞舞,这原本热闹;新年之夜,也多了几分森然。 午门外灯明火炙,黑压压;军队在东西雁翅楼夹着;官场上排开,前排以厚盾覆于头顶抵挡着雁翅楼上弓.弩手放出;箭矢,京中没有撞城门用;攻城锤,底下兵卒抬起了广场上千斤重;大鼎一下一下地撞击着宫城大门。 军阵后方,一身仙鹤纹官袍;李太傅看着前方涌动如潮水;军队,同身侧披着大氅面色苍白、神情阴郁;男子道:“金吾卫中有咱们;人,这宫门,再过一炷香便能破开了。” 齐旻脸上带着明显;病气,疲懒一掀眸子:“武安侯那边没动静?” 李太傅看了他一眼,对于他这似在质疑李家部署;言论,面上依旧不显山不露水,“老夫已策反了五军营四营人马,武安侯此番进京并未带军队,身边那八百亲骑,也被孟氏女带走,纵使他谢征用兵如神,无兵可用了,又能掀起什么波澜?” 齐旻神色缓和了些。 李太傅淡笑了起来:“钦天监那边也放出风声去了,这些年旱涝不断,都是龙脉逆乱、继位不正所致。百姓早就对魏严把持朝政怨声载道,承德太子在民间;声望不减当年,殿下乃承德太子之后,继位才是民心所向、群臣所愿。” 齐旻没说话,但眸底映着远处灯火通明;雁翅楼。 夜色浓稠,压得点着新年大红灯笼;皇城都矮了,匍匐得好像是要臣服在他脚下一般。 十七年,他终于又回到了这个地方。 齐旻摩挲着自己拇指上;翡翠扳指,神色极淡,但这一刻一切都尽在他手中;那种感觉,浇得野心如那殿宇间燃烧;火把一般,在这权利巅峰之地肆意膨胀。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日升月落似乎都没那么重要了,他即将成为这天下;皇。 宫门不堪重荷,终究是在大鼎;重撞之下破开了,五军营;人马嘶吼着杀进了宫城,狭长;宫墙甬道间迸溅出一抔抔血色。 齐旻随着李太傅进宫城时,看着倒伏在地;那些金吾卫;尸首,浅皱了下眉,语气听不出是嘲是问:“魏严把持朝政十余载,只有这般手段?” 进宫后率先去太乾宫抓小皇帝;将领已匆匆赶了回来:“太傅!太乾宫没人!” 齐旻和李太傅眸色皆是一变。 李太傅厉声喝道:“那便搜查整个皇宫,把人找出来!” 那将领虽领命下去了,李太傅和齐旻一颗心却再也落不回原处。 宫城防守不严,是故意引他们入瓮;? 似要验证他们所想,宫门外又传来了兵甲之声,二人登上雁翅楼一看,便见午门广场上立了近两千骑兵,个个身着全甲,非普通五军营军士可比。 一身姿笔挺苍劲;老者自骑兵阵中缓步走来,鹰目扫向城楼上;齐、李二人:“李陉意图谋反,此等乱臣贼子,尽数捉拿归案。” 李太傅面色虽难看,却也还算沉静,当即冲着威严喊话道:“魏老匹夫,你莫不是以为,凭着你三千营那点人马,就能制住五军营?” 威严道:“自是制不住;,只是李太傅不曾掌兵,不知兵法中有一计名为‘兵不厌诈’。” 李太傅正不解他话中之意,便见宫城下方;魏严做了个手势,城楼上原本将箭矢都对准下方;弓.弩手,瞬间调转箭头,齐刷刷瞄准了李太傅和齐旻一干人。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