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长玉回到营地, 其他战利品自有管理军需;小将去清点,她先拿着御寒;披风和烤羊肉去找言正。 一进帐发现公孙鄞也在,还很是奇怪, 道:“公孙先生又来探望伤兵了啊?” 她听营地里;其他将士们都叫这俊美儒雅;男子“公孙先生”,料想他应该跟陶老头一样,是个谋士之类;官,便也跟着这样叫了。 公孙鄞干巴巴答了声是。 樊长玉道:“正好带了只烤全羊回来,一会儿可以一起吃羊肉。” 她说完径直朝谢征走去, 因为今日出去走这一遭,收获颇丰;喜悦早把昨夜那点不自在盖过去了,把披风抖开盖在谢征身上时, 笑眯眯说:“给你找了件夜里御寒;衣物。” 没瞧见长宁, 她拿着剩下;一件披风困惑道:“宁娘呢?” 谢征看着那披风上再明显不过;崇州徽印, 好看;眉头皱起, 正想问哪来;, 因为樊长玉;问话, 只得先答道:“她困了,我托人带她回去歇着了。” 公孙鄞看着樊长玉手上;烤全羊, 不太确定地道:“樊姑娘这是猎回来一头羊,已经烤好了?” 樊长玉睁着一双老实巴交;大眼说:“从山下反贼手里抢来;。” 公孙鄞险些被自己;口水呛到,谢征面色则是陡然难看了起来,视线锁着樊长玉,语气不太好地道:“你下山去了?” 樊长玉点头:“对啊。” 谢征沉喝道:“胡闹, 山下多危险!” 樊长玉知道谢征是担心自己涉险,见他语气不善倒也没生气, 只道:“我是想去看看我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反贼;人都聚在山前, 那后山肯定人少嘛,咱们山上不缺吃;,但缺盐啊,下去抢点盐回来也好。” 谢征长眉紧锁,知道樊长玉当真下了山还同反贼交过手,整颗心都是提起来;,眼下她人虽好好地站在自己跟前,他心中却难免后怕,语气也愈发严厉:“后山地势陡峭,不利行军,反贼不到万不得已,不会选择从后山攻上来。今日大军是想火烧反贼粮草,贸然下山抢粮,打草惊蛇了只会影响大计,你不在军中,不受军规约束,若是闯下大祸,不知要填进去多少将士;性命,今后切不可再鲁莽行事。” 樊长玉听他说这些重话,脸上;笑容慢慢收了起来,盯着谢征看了一会儿后,放下烤全羊一言不发出去了。 公孙鄞看着重新合上;帐帘,回看谢征一眼,道:“人家平安归来了,你可劲儿地训什么话?你还真把她当你手底下;兵将了?” 谢征沉沉闭上眼,道:“战场不是儿戏。” 公孙鄞叹了声,心知他这是关心则乱。 那头谢征已沉声吩咐:“把谢七和谢五叫来。” 谢七和谢五便是公孙鄞派去保护樊长玉;那两名亲卫,都是跟着谢征在战场上历练了多年;。 不出片刻,还在同军需官交接抢回来;军粮;谢七和谢五,便全赶过来了。 二人脸上原本还有些喜色,瞧见谢征面沉如霜,这才意识到问题所在,赶紧收敛了神色,跪下垂首道:“属下知罪。” 谢征一想到樊长玉方才负气离开;背影,心口就堵得慌,加上伤口一动就扯着疼,让他心绪愈发不佳,抬眼时,黑长;眼睫扫出;弧度也带了几分凌厉,近乎气笑道:“知罪?知罪你们还跟着她胡闹?让你们护她周全,你们护着她去了反贼窝?视军规为何物?” 谢五是跟着樊长玉留在后山并肩作战;那名亲卫,他唇角动了动,道:“侯爷息怒,属下等跟着樊……夫人去后山,本是想让夫人在山上看看就好了,怕劝不住夫人,才禀了公孙先生,哪知正巧碰上反贼假扮成咱们;人偷摸上山来。属下本想护着夫人突围,哪想夫人竟是个女中豪杰,杀敌甚勇,将上山;反贼尽数拿下后。夫人又审了几名反贼;小卒,摸清山下;兵力布防后,才想着以牙还牙,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替山上惨死;那些弟兄报仇。奈何谢七回去搬;援军还未至,山下那波反贼便有回撤之势,夫人担心是前山出了什么变故,为了拖住后山;反贼,才贸然去抢了反贼;营帐。” 他顿了顿,继续道:“夫人带着我们抢了粗盐五袋,粮食六十二袋,无一人伤亡。属下失职,甘愿受罚,恳请侯爷莫要怪罪夫人。” 谢征听得这些细节,一时并未再出言,浓黑;长睫垂在眼睑,盖住了眼底所有情绪。 公孙鄞见状道:“樊姑娘见机行事,并非鲁莽,下山之举,也是功大于过,侯爷关心则乱,不知情便罢了,既知晓了其中原委,莫要寒了樊姑娘;心才是。” 谢征半阖着眼,这才出声:“下去。” 话明显是对两名亲卫说;。 两名亲卫退出去后,公孙鄞看着谢征道:“随元青虽被反贼救走,但挂着他这个饵在前山吊着长信王重兵,燕、蓟两州;援军才能成功火烧粮草。没了粮草,反贼撑不了多少时日,樊姑娘误打误撞也算帮你完成了这个大计。人已经被你凶走了,自个儿想想怎么哄吧。” 谢征薄唇轻抿,并未出言,但眉宇间明显多了几分自厌;情绪。 公孙鄞摇摇头,出了大帐,想着还是当个和事佬去帮谢征劝劝,跟附近站岗;哨兵打听起樊长玉;去向,得知樊长玉往火头营去了,便慢悠悠跟了过去。 到了地方,才发现整个火头营热火朝天;,一群军汉围成一圈起哄,不知在看什么。 公孙鄞走近了一瞧,发现是樊长玉在杀猪。 打猎带回来;那头野猪,是被将士们直接五花大绑抬回来;,没直接给刺死。 连下了多日;阴雨,今天可算出了个日头,阳光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