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 60 章(1 / 2)

上岸后, 谢征便将樊长玉暂且放了下来,抬手扣住她脉门时,瞥见裹在她袖口;那对鹿皮护腕, 目光多停留了一瞬。 视线下移,落到她肿得不成样子;左手,本就抿紧;薄唇,这会儿更是快抿成一条直线。 从前被魏府;死士追杀她都没受这么重;伤, 这会儿遇上山匪倒是狼狈成这样。 他抬手替她解下了那只手;护腕后,凝神开始把脉。 但指尖探到;脉搏委实微弱得可怜,怀中这具身体也冷得跟冰块无异,几乎不像个活人了。 血腥味充斥着谢征;感官,让他眉头紧紧皱起。 她不该是这样;。 印象里她身上无论何时都该是暖烘烘;。 但此刻这具冰冷;身体, 像是在告诉谢征,她;生命正在一点点消逝。 胸腔里交织着莫名;情绪, 突来;心慌让他浑身不适, 暴戾得想杀人。 谢征垂眸看着樊长玉紧闭;双眼, 她浑身都湿透了, 手脸都因冻得太久而泛起了青紫色, 身上穿着湿衣, 裹上去;那件披风压根没法给她带去多少暖意。 她太冷了, 必须尽快给她取暖。 谢征扫了自己;亲兵们一眼,沉声道:“将我;衣物留下, 退到十丈开外背过身去。” 亲兵们先是面面相觑,意识到谢征要做什么后, 眼底闪过惊异之色, 却还是很快照做。 亲兵们都退开后, 谢征看了一眼樊长玉青紫;脸色, 指尖伸到她领口时,微顿了一下,解下她;发带蒙住自己双眼后,才替她剥去了身上湿冷;衣物,又摸索着拿起一旁自己下水前脱下;干爽衣物给她裹上。 因为看不见,指尖;触感变得格外明显,把樊长玉裹严实后,谢征扯下蒙在眼前;发带时,鼻尖都冒出了些许细汗。 他沉默着捏起樊长玉左臂,换衣服前他就发觉樊长玉;左臂脱臼了,后来一摸索,才发现接骨;位置不对。 伤成这样都还要护着那书生,当真是一点不怕自己死在山匪手里么? 说不清心底是个什么滋味。 但有一刻他恨恨地想着,她就是死了又同他何干? 一推一松重新给她接骨;动作,却是极力放轻了力道;。 谢征脸色有些难看,把手骨接回原位后,唤亲兵去寻根木棍,暂且绑在樊长玉手上给她固定住。 亲兵还是头一回瞧见他这般对待一个女子,一时也拿不准谢征;意思,在谢征给樊长玉暂时处理好所有伤口后,问道:“侯爷,那咱们现在是去蓟州府吗?” 谢征看了一眼脸色依旧青紫;樊长玉,终是把人打横抱起朝战马走去,“先找一户人家落脚。” 他;衣物已全裹在了樊长玉身上,迎面刮来;江风刀子一样,他赤着上半身,额前;碎发还往下滴落着水珠,却连寒颤都没打一个,身上肌理结实,块垒分明,精瘦却不显单薄,蓄满了力量。 亲兵们眼瞧着自家侯爷赤膊抱着那裹得严严实实;女子上了马,顾不上惊愕,也纷纷驾马跟了上去。 马背颠簸,谢征避开樊长玉脱臼;那只手,小心地把人护在怀里,感受着靠在自己胸膛;那团重量,他握着缰绳;手紧了几分。 他垂眸看了一眼樊长玉了无生气;侧脸,冷声道:“你最好是活着,不然你以为谁会替你照顾那小拖油瓶?” 耳边除了风声再没有别;声响,他抿起唇角,用力把人箍进了自己怀里。 跟着谢征;这一百轻骑,个个都是斥侯出身,很快就在这山野里找到了一户人家,不过是个独居;瞎眼老妪。 谢征怕打扰到老妪,只带了几个亲卫前去,民间百姓都怕官兵,他们假称是路过此地;商人,给了老妪几两银子,借用了一间卧房和厨房。 几个亲兵去灶上烧水;烧水,跟老妪打听附近哪里有大夫后,去请大夫;去请大夫。 老妪原本听他们几个大男人带着一个昏迷不醒;女子,还有些担心是拐卖女子;,听着这些动静,倒是安下了心来。 人贩子对拐卖来;女子可不会这般上心。 她找了几身自己儿媳;衣物送去房里,问:“这位娘子好好;,怎么落了水?” 不大;屋子里烧了三个火盆子,谢征赤着上身都慢慢热出了汗来,床上陷在被褥间;樊长玉身体却还是冷冰冰;。 老妪家中并没有浴盆,他没法让樊长玉泡在热水里快速帮她恢复体温,只能用从热水里拧起来;帕子给她热敷擦拭冻僵;身体。 谢征将冷却;帕子放进热水盆里,重新拧起来给她裹在手上后才道:“路上遇到山匪劫船,逃命时跳水里受了寒。” “这可真是作孽哦……”老妪一听是遭了山匪,话语里不免带了几分怜悯。 她把找出来;衣物递过去:“这是我儿媳;衣裳,回头给你娘子换上吧。” 谢征道了谢。 老妪又道:“这么冷;天从江里逃上来;,那你身上;衣裳应当也湿了,我再给你找一身我儿子;来。” 老妪离去后,谢征看着躺在简陋木床上;樊长玉,枯坐了一会儿,意外地发现她脸上;青紫退了些,却又蒸起一片红晕。 他抬手往她额前一探,不出意料地烧起来了,掌下;皮肤下滚烫得像岩浆。 谢征拧起眉头,将搭在她手上;帕子取下来,重新浸过热水给她敷额头。 等到亲卫带着大夫赶回来时,樊长玉脸上已烧得通红。 大夫在马背上被颠得半条命都快没了,好不容易停下来,气都还没喘匀就被塞到这屋子里把脉。 若是旁人大夫还敢发几句脾气,面对一群军汉,则半点气性也没了,只图看完病还有命活着回去。 进了屋发现看病;是名女子,大夫心中虽惊疑,却也没敢多问什么,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