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赵与芮进宫时,都是大摇大摆,生怕别人不知道。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心虚,鬼头鬼脑,生怕别人知道。
好在他现在也是皇宫的名人,可以自由出入宫城,而且南宋有个好处,宫中宦官才一百多人,所以进宫的人不一定会有宦官跟随,因为人手不够用。
这要换成唐明或清,宦官成千上万,无论谁进来都会有小太监跟着带路。
这会他身边也没人跟随,赵与芮小心翼翼看着四周,发现没人时,赶紧来到诺儿所在的假山处。
这假山就在东便门的东边,假山连着几棵大树,在夏季时可是个阴凉的好地方,经常会有巡宫皇城司的人到这里来避晒。
赵与芮绕到假山后面,发现假山还不小,中间有個通道,左右都大树。
诺儿就在门口,向里点了点头。
赵与芮快步进去,一眼就看到一个曼妙的身姿,不是钟夫人是谁。
特吗的,赵与芮心里暗暗叫苦,要不要这么夸张?
因为上次他和钟夫人吵过架,所以他理论上不能再去仁明殿看钟夫人,他特意想了想用信联系,有什么话就用信可以了。
但钟夫人信上只写了几个字,非得把他叫进来面谈。
这让他有种在皇宫里,与后妃偷情的错觉,太特么危险了。
“与芮拜见婶婶。”赵与芮走进假山通道,先施了个礼,有点不敢上前。
今天天气有些冷,钟夫人脖子上围着一件白色貂皮披肩,但上身穿的是一件青黑色长裙,裙子有些单薄,像是夏秋季的衣着,勾勒出她纤瘦的腰肢曲线,但她也付出了代价,脸上双额通红,看起来应该比较冷。
她原本就长的妖治美艳,今天一身黑白配,更显的冷艳端庄,很有气质。
“今天好冷。”钟夫人微笑,小步的往前。
赵与芮表情尴尬,下意识想后退,扭头看到诺儿就在自己身后几步外,背对着他们,面朝外面,小心戒备,这肯定不能退,再退就退到诺儿身边去了。
他这一犹豫,扑面香风如烟,钟夫人已经到了他身前。
赵与芮一动不敢动,大冷天的,就感觉背后发热,额头冒汗。
“与芮也很冷?”面前突然传来钟夫人的声音。
“没有没有。”赵与芮硬着头皮小声道。
“为何看起来身体如此僵硬?”
“。”赵与芮咬牙:“这地方,有些害怕。”
“扑哧”钟夫人轻笑:“放心,今天天冷,大伙没事不会出来。”
赵与芮不置可否。
“倒不是故意叫你进宫,实在有些话需要说上很久,仅靠传信,怕是不够。”
“钱斌在你店里大闹,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官家非常疼爱你,又立了赵竑为皇子,肯定不愿意你们再起冲突。”
“我可以用这个为借口,向官家提议,将你外判。”
“嘶。”赵与芮全身一颤,表情有些激动,这真是天大的大好事,他早就想离开京师了。
他现在留在京师有二种可能,要么皇帝改变主意,废赵竑而立他为太子,但这个可能,几乎为零。
赵与芮和皇帝接触几次就知道,皇帝仁厚,轻易不会这么干,除非赵竑有大错。
第二种可能就是皇帝死前没立太子,死后史弥远立刻罢废赵竑,扶他上位。
前者几乎不可能,后者又不知等多久,而且赵与芮不了解这段历史,更不想把自己的想法,寄托在别人手上。
自己想要的东西,一定要自己争取。
只要外判,拥有军政大权,一切,都有可能。
所以钟夫人以帮他外判为条件,与他结盟,赵与芮非常寄于厚望,早就想着外判。
“婶婶把握大不大?”
“只要你按我所说,一切皆有可能。”说罢钟夫人身体微微向前,赵与芮想动又不敢动,只好眼睁睁看着她到了自己身前,最后俯耳低声道:“你一会去东宫,就这么---”
赵与芮前面听的清楚,后面就晕乎乎的,鼻尖全是钟夫人的香味,差点让他滞息。
好在关键的话他都听到了,最后钟夫人道:“以后怕是与芮很难再来仁明殿,或许今日一别,不知何年才能再见。”
她的语气变的伤感起来:“希望与芮,将来能记得我们的约定。”
“婶婶放心--”
叭,赵与芮刚开口,钟夫人一只手按在他的嘴上。
“。”赵与芮瞪着她。
“我叫钟若男。”钟夫人妩媚的眼神若即若离,在赵与芮脸上跳来跳去,看的赵与芮都不敢抬头看她。
“与芮能不能叫我一声若男姐,或钟姐姐?”
“钟姐姐放心,与芮对天发过誓,只要帮我与芮的,与芮必然十倍的报答之。”赵与芮脸色凝重,只手指天。
“是不是姐姐到时要什么都可以?”钟夫人似笑非笑。
“当然。”赵与芮面不改色,就差拿把刀,把心窝子掏出来给她看看。
成大事者,当不拘一格,发誓如朱棣,他心中默默的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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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假山里出来时,赵与芮发现背后都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