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绫希的话语,让安室透的脑内瞬间冒出无数种猜想。
他不确定白羽绫希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三年的分别太过漫长,此时此刻的他甚至已经无法像从前一般能够快速地理解白羽绫希的真实想法。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最初。
安室透脑中思绪万千,而白羽绫希根本不给他回应的时间,便已经再次走下楼梯。
狭窄的楼梯间内回荡着高跟鞋的嗒嗒声,女团出身的女艺人似乎就连脚步声都带着特殊的节奏,与砰砰的心跳产生了奇异的共鸣,就仿佛每一步踏了心上。
安室透一时搞不清这是无声的邀请还是对他的冷漠抗拒,他迟疑了一瞬,身体下意识地加快脚步追上,却正好看见白羽绫希推门走进波洛咖啡店。
纤细修长的手指搭上被烈日晒得滚烫的把手,白羽绫希的手条件反射地往回撤了一下。
金发的店员想要上去帮忙,可白羽绫希像是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她狠了狠心,将再度伸手握住门把,推开那扇木门。
悬挂在门上的风铃叮当作响,安室透见白羽绫希进店正准备跟上,却看见她踩着那双精致的浅色高跟鞋,款款走到那个正在吃甜品的青年的身边。
那是刚才他离开时还不在店里的客人。
他戴着漆黑的墨镜,却无法遮掩英俊精致的面容。
在听见白羽绫希的脚步声后,青年立刻扭头朝门口的方向看了过去:“事情都谈好了吗?”
青年的脸上是轻松却透着几分旁若无人的笑容,声音像是浓稠的蜂蜜,即使隔着墨镜,但安室透还是感觉到青年在向门口的看来的那一瞬便将自己全部看穿。
安室透本能地对青年的目光感到了抗拒。
一股难以形容的恶寒从背脊窜起,连带着手脚也开始麻木发凉。
“都谈好了,我们走吧。”
白羽绫希向前走了几步,恰好挡在了安室透与青年之间。
令人手脚麻痹的寒意瞬间消失,安室透垂下视线看了眼自己的双手,感受到体温的回归。
白羽绫希的小动作让银发青年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
他也不再继续打量那位金发黑皮的咖啡店店员,而是迎上脸色稍稍显得有些不善的白羽绫希的目光,露出一个令人火大的笑容。
只着一个表情,白羽绫希便明白这家伙已经看穿了一切。
“既然这样那我就叫伊地知回来了,今晚我们还是去以前一直去的那家银座的餐厅,正好也有想要介绍给绫希你认识的人呢。”
“你对伊地知还是好一点吧,你这家伙肯定平时没少给人家添麻烦。”
白羽绫希实在同情那位被夹在这位肆意妄为的前辈和高层之间的可怜学弟,忍不住为那位从高专时期起就一直被欺负压榨的老实人抱怨几句。
银发青年装傻:“我对后辈一向都很温柔的哦,绫希你不是很清楚嘛。”
白羽绫希也跟着一起装傻:“诶?有吗?”
“好过分啊,绫希。我当然有哦,不信你自己去问他。”
过分熟稔与亲密的互动清晰地传入了安室透的耳中,他看着白羽绫希的背影,满脑子都只有“以前”、“介绍”这几个词。
“……安室先生?安室先生?安室透先生!”
察觉到他异常的榎本梓不断地叫着他的名字,终于在忍不住提高声音时将安室透彻底叫醒。
安室透猛地回过神,将面对着同事充满担忧的询问他也没说什么,只是立刻重新挂起自己的营业笑容缓缓回到吧台后。
而此刻,白羽绫希也已经与那个银发青年相偕来到了收银台前。
他们两人走得很近,安室透忍不住又看了眼白羽绫希,却发现她正仰着头在与那银发青年低声说着什么。
在男人略显夸张的语气下,那双紫藤色的双眼不带任何怒气地轻轻瞪了他一眼,但很快她又像是没了脾气似的,掩着嘴无声地低笑着。
一向冷静理智的安室透也不知道自己当时究竟是怎么给那个银发的青年结完账的。
他的脑中不断回闪着白羽绫希与那个银发青年说笑的模样,恍惚之中他唯一能够记住的,只有男人递来的那张银行卡上的名字——
五条悟。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在一个相对前几日而言并没有那么炎热的晴朗天,毛利小五郎也在约定的时间抵达了位于东京葛饰区的御花茶神社。
这几日都有空手道社的合宿,而年轻的小侦探则是有学校的课外活动。
于是与毛利小五郎同行的,最终也就只有作为他一号弟子的安室透一人而已。
雪白的马自达停在神社周边的停车场,安室透与毛利小五郎一起顶着烈日缓缓地走向位于一条坡道之上御花茶神社,所幸神社周边种植了不少遮荫的绿植,清风拂面走在沙沙响动的林荫之下,倒也没有那么的难熬。
“不过演员还真的不容易啊。”
虽然今天有风也有林荫道,但热也是真的热。
毛利小五郎不住地扇着刚才在停车场被人送上的扇子,扇面上是几日后夏日祭的宣传,他扫了眼五颜六色的宣传图,密密麻麻的文字看得他脑袋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