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时间转瞬即逝。
谢府大门之上,挂着鲜艳的红绸和金字喜印,随风轻轻飘动,显得庄重而又喜庆,两座高大威武的石狮此时也被绑上了红结。
一条红毯从大门一直延伸到正厅,红毯两旁,摆放着各种花卉,如牡丹、芍药等,花香四溢,令人陶醉。
府邸内的每一处都精心布置,无论是亭台楼阁还是回廊庭院,都挂满了红色的灯笼和彩带,显得喜气洋洋。
正厅是婚礼的中心,布置得尤为华丽。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喜桌,上面堆满了金银珠宝、锦绣绸缎等彩礼,彰显着陈郡谢氏的富贵与荣耀。
四周的墙壁上,挂着精美的刺绣和画卷,每一幅都寓意着吉祥如意、白头偕老。厅内还摆放着各种乐器,时而有乐师们排练着明日要演奏着乐曲。
就连谢风月所在的院子的房间都布置的十分上心。
院子空地上大大小小摆了几十台嫁妆,甚至于她这个才住不久的房间都挂满了红色的帘子和床帐,上面绣着龙凤呈祥的图案更是栩栩如生,一看就是刺绣大家亲手所绣。
整个府邸都在这猝不及防而来的婚事中显得格外热闹和温馨。
在这份热闹下,新娘子谢风月就显得格外冷静了。
她坐在窗边,如同静谧的秋水,平静的眼神似乎能吞噬所有等待中的焦虑。
谢风月的手指轻轻敲打着窗棂,发出清脆而有节奏的声响。
身后床榻上有一件鲜红的嫁衣,就那么静静地躺在床角,看样子似乎都未曾展开看过。
春水停下整理东西的动作,拿余光小心翼翼的窥着女郎神态。
见她毫无嫁人时的欣喜与不安,她也实在拿不准女郎的想法。
要说这婚事却也是仓促,寻遍整个盛京都寻不出来有几家女郎君议亲、备婚到出嫁只有七天的。
春水在没有经手未来姑爷给女郎送来的礼品时,心里隐隐觉得这未来姑爷不懂事,不识趣,女郎君嫁过去绝对不受人待见。
她这几日忙的脚不沾地,甚至半夜睡觉时都会被送东西的人吵醒。
原本院子里的六十八抬嫁妆箱子都是些撑场面的石头,真有东西的也不过就是为首的二十八抬,可未来姑爷这些日子像是流水宴一般往院子里送奇珍异宝,不仅将剩余的箱子装满了,甚至还多几十抬,整整凑足了九十九抬嫁妆。
春水被一次又一次的震惊,到如今已经能从善如流的禀报了。
“女郎,游府又送来东西了,还是放在院子里吗?”
谢风月头都没回了,就嗯了一声。
春水见状继续道:“还有各家女郎送上的添妆也都送过来,女郎可要过目?”
谢风月这才侧过身,看向她:“不是说,今日下午就有女郎们入府为我添妆吗?为何东西到了人却没见着?”
春水咽了口唾沫,谨慎的回话道:“是老爷吩咐的,女郎不能见外客。”
谢风月一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原来是谢无为怕这婚事出了岔子,直接将所有不稳定因素全都抹除了。
春水依旧弓着背,没敢抬头。
这婚事怪的很,仓促就算了,连闺中好友添妆的环节都被省下去了,但她深谙下人存活之道,主子不说的事情别猜。
谢风月朝着她招了招手,取下手上几个玛瑙镯子一股脑全塞给她。
“你是个聪明的丫头,这些日子你多有劳累,这些就当是犒赏你的,等我嫁去游氏以后,还有给你留下一笔丰厚的银钱。”
春水着急忙慌就要推脱,谢风月却按住了她的手,一字一句道:“小物件而已,收下吧。”
她这一举,表面上是收买春水,实际上却是真的只是单纯的赏东西给她,春水跟在她身边的日子确确实实没有将不该说的东西抖落到谢无为那边,光这一点,谢风月就明白这小女娘是个懂得进退的。
既然别人懂事,那她理所应当的就该好好对待。
春水暗暗观察谢风月表情,发现没有异常后,这才放下了心叩首谢礼。
她犹豫半晌后,再度开口:“其实女郎不必现在给我的,奴婢已经得了老爷的令,要奴婢当陪嫁丫头,明日同女郎一块入游府。”
“是要你继续监视我吗?”谢风月问。
春水脸红成一片,不自觉的将头也垂了下去,回答的声音更是低如蚊呐:“嗯。”
谢风月闻言只是笑笑,摆了摆手示意她离去。
对此,谢风月的态度是无所谓,若是真把春水撵走,指不定下一次监视的人就会在暗处了,这无疑是给她挖坑,还不如就让春水跟着,至少这个眼线还摆在明面上的。
最重要的是,谢无为这人自大好面子,她若是在这节骨眼上将春水退回,指不定就会让他以为是谢风月不把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呢。
谢风月实在是懒得搞这种无用功。
一日光阴就这么悄然溜走。
翌日一早,鱼肚未翻白。
谢府内的乐师们就开始了奏乐。
谢风月睡眼惺忪任由丫头嬷嬷摆布,听完一箩筐的吉祥话后,第一件事就是要穿上嫁衣。
这嫁衣五六个丫鬟婆子合力,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