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谢风月实在是做不到再打击她了,默默将想说的话咽下,换了个话题。
“今日不将讲这些不愉快的事情,你那儿可有盛京儿郎的花名册?”
谢风予点了点头,面带疑惑的问道:“你拿那玩意干嘛,你又不用出去交际。”
谢风月自然不会告诉她,她要在花名册上找夫君,只能编了个稍微合适一点的理由:“我那儿有很多请柬,但我实在是对不上脸,就想看看,到时候去敷赴宴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全靠别人介绍。”
谢风予对这个理由倒是接受良好,世家女郎大多都要脸面,若是见了人叫不出名字,不知晓关系,确实容易闹笑话。
她朝着丫鬟招了招手:“你去我书房将最新那一册世家郎君花册取来。”
丫头得令跑的飞快,没过一会儿,谢风月就拿到了厚厚一本书.....
这书每一页都是一位郎君小像,旁边记录了其背后的关系网,最后还标注了这郎君德行如何。
如谢风月随意翻的这页,就记录了一位叫伍俊华的郎君,出身溧阳俊伍氏,书法大家,于乾安元年迁自盛京,祖母那一辈有谢氏女下嫁.......
其子容貌端正,极为孝顺双亲,偶尔流连赌坊,不可深交。
最后一行记录的笔迹与前面大不相同,谢风月好奇发问:“这册子还有好几人编纂吗?”
“这是母亲为我批注的,我少有来盛京,她怕我被那些郎君的外表所蒙骗,就将整个盛京数得上名号的世家儿郎私底下都调查了个遍。”
谢风月对此心中百感交集,谢风予有个好母亲,但是只对她而言的好母亲。
“月姐姐是认识他吗?是批注上有遗漏吗?”
谢风月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全甩出去,“你觉得这册子上作恶多端都有谁?”
“啊?”谢风予吃葡萄的手都顿住了,“为何要问这个?”
谢风月抿了抿唇:“自然是我要避讳着点了。”
谢风予虽是不能理解为何要避讳,那些人再混帐也混帐不到谢氏女身上,但她还是坐近了些,翻动花册:“坏的那几个都不分上下,但有一个是顶顶恶心的。”
她手停在刘铎这一页上:“喏,就是他,信阳侯府世子刘铎,竟干些令人不齿的下作事。”
谢风月看着画像上,这人她有印象,不就是在西山猎场时,色眯眯盯着她看那人吗。
“他成亲了吗?”谢风月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谢风予眉心狠狠一蹙:“成了,成了好几次呢,那世子妃都换了三个了,前两次还是高门贵女,最后这个是个小官家的嫡女,她又不敢和离,只能忍着。真是可惜了那貌美的小女娘,他父亲才升迁至盛京,人生地不熟的被人蒙骗的将女儿都嫁过去了。”
谢风月默默将花册合上,她对这种别人的苦难不感兴趣。
在她看来这一切都是那女娘家中自作自受,盛京民风开放,只要是女郎家态度坚决,就算是为了面子,夫家那边都会咬着牙和离了,这种大趋势下,在盛京根本就没有和离不了的亲事,要么是她娘家人贪图信阳侯府的权势,让她女儿在府中忍气吞声,要么就是人家“刘夫人“根本就没想和离。
不管怎么说,都不该谢风月去置喙的。
她疲惫的按了按额头,“妹妹早些回去吧,我看会儿这册子就小睡一会儿补补觉。”
谢风予像是没有察觉出她话中的赶人意思,还煞有介事的回答:“以后你就别去母亲院儿里请安了,她这么多年每日都是天不亮就起床,一点都不体谅别人。”
谢风月嘴角扬起:“谢夫人确实在中馈上是一把好手。”
“那是自然,我母亲每月可不仅要管盛京谢府的庶务,连陈郡谢府都是一手抓的呢。”谢风予对此十分自豪。
谢风月微笑点头不作回应,轻颔首示意春水送客。
谢风予一来带着十来个丫鬟婆子,她人一走,谢风月这房间瞬间空荡了起来。
人一静下来,就容易多想。
谢风月看着花名册上的公子衍所属那一页出神。
谢风月对于利用他一事上,偶尔也会有点良心不安,可一想到两人没有未来,却又将那一丝不安丢掉,既然不能长期为我所用,不如在剩下的日子发光发热吧。
她坚定了内心,行至青玉案旁,研磨提笔。
谢风月将计划藏一半明一半的写明,这信她必须亲自交给公子衍,她还有一些事情需要问他。
公子衍同样也有很多事情想问谢风月。
他一早就收到宫里暗桩有所动作的事,他对此只是吩咐其听令行事就可,可他心里依旧七上八下的。
从谢容出事已经过去好几日了,谢风月从未过问过,就好像“死”的那个不是她父亲,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谢风月最近太过于平静了,一没闹二没哀戚,心里肯定憋着个大的。
公子衍了解谢风月,她绝对会对谢无为还有卫宁报复的,就算能力身份犹隔天堑,她也会报仇的。
他心里着急,怕她干一些傻事,实际上却真是无能为力,她送去约她见面的信件石沉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