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风月身边能用的人不多,她暂且还不想暴露她手上有这方子之事。
思来想去,她第二日直接赶去了林府,寻了林清平。
等她说明来意后,林清平没忍住心中好奇多问了一句:“金疮药的方子,我族中没有五个也是十个,怎么没见着有人开这么高的价来寻我呢。”
谢风月抿了抿唇:“那人既然开价就是一万两,显然也是没把银子当回事的主儿,大郎君今日尽管替我抬价就是了。到时候一万两以外的价格我与郎君七三分成。”
“你倒是对此很有信心啊。”林清平笑道,“但你若是不把那药方有何亮眼之处与我说说,我怎么能心中有谱,为你抬这个价呢。”
谢风月淡淡开口:“特别谈不上,一个药效强,另外一个就是药效持久了些,约摸能管上个两三年。”
谢风月已经说的够保守了,依叶绾所言,这那药膏只要不接触空气,管上个四五年都是没问题的。
可闻此言的林清平还是失态的将刚喝进去的茶咳了出来:“此话当真?”
谢风月挑眉:“自然是真的,我那儿有两个药方,一个是药效极为强劲的三日散,这药效如其名,三日后药效散尽,可若是三日内,几乎可以做到伤口肉眼可见的愈合,另外一个就是药效稍逊一些的长久用药了,那人想购入的是第二种。”
林清平沉默许久,低着嗓子问道:“这种奇药,你在平康坊出售?”
谢风月也默了..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说过不会管叶绾如何经营,那就绝对不会插手这事。
依照她的意思,肯定只会卖三日散,可不知道叶绾那里出了什么差错,竟然会连第二种都卖。
林清平不知谢风月脑里在想些什么,他继续问道:“这种奇药,为何会在那种地界卖,那边的人能买得起吗。”
“大郎君,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清平不能理解这女郎脸上为何有些微不悦,他认真道:“你的那药若是真像你说的那样好,怎么可能在那个地界出售,平康坊的人买不起的。”
谢风月肃穆而回:“郎君既然不信,就赶紧动身前去一试不就行了吗。”
林清平被她一噎,把那句:“我藏库中此药炮制费用不低”给咽了下去。
她也不欲与这士族郎君多言,他和公子衍其实没有本质上的区别,都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天上明月,总是瞧不起这儿,瞧不起那儿的。
谢风月在马车上也不避讳林清平,把脸抹的却黑,那柳叶般的眉毛也被化成了两条粗壮黑条,像只毛毛虫似的趴在那张黑脸上。
林清平欲言又止。
谢风月余光见着他这模样,先行解释道:“我拾掇拾掇,给郎君扮成小厮。”
林清平干咳两声,给他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那小厮笑意吟吟的开口:“女郎不必这么麻烦。”说罢,他从车厢内阁取出,一个锦盒,小心翼翼得拿出一张薄如蝉翼的物件来。
他将其覆在脸上,竟在谢风月眼皮子底下就换了副模样。
谢风月瞠目结舌,指着他,硬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林清平这才出言:“世家藏库可不止药方书册,这些奇技淫巧也多了去了。”
不过片刻谢风月就变成了个相貌平平的小厮,随着林清平抵达酒楼包厢。
半盏茶时间,房门就被敲响,一个身量极高大的男子,大马金刀的坐在林清平对面问道:“你就是一间药铺背后的主子吗?”
林清平扫了他一眼:“嗯。”
“你那个药方我是实打实的想买,既然你都坐这儿了,不如就开个实价,要是能行今日就可交易。”
林清平在马车上已经让小厮试过三日散的药效了,对此他虽是惊讶,却也能接受的,这等药效所用之物,必定也是极罕见的,但作为一个金疮药用上些名贵药材,实在是划不来,对于这人这么急迫的想当冤大头,他倒是乐见其成。
他手上比了个数后,就默默低头饮茶了。
大汉低着头,将他手上比的数重新比上一番后,思量了会儿道:“五万两,两个药方都要。”
这下轮到林清平懵了。
他刚才难道比的不是三吗?
这冤大头不识盛京比数的手势?
他有意无意的眼神飘向身侧的谢风月,见她对此数没有异色,心里也是奇了。
正欲开口时,手臂被人触碰了一下。
他随即转了话口道:“这药方近日有好几人都欲购买,还劳烦阁下容我考虑一番。”
林清平表现的太过于自然,自然的谢风月都差点相信了。
大汉闻言,偏头跟身旁的两人耳语了好一会儿后才道:“你也不必拿这种方式抬价,五万两已经是顶天了,若是你有意,明日就拿着初始药方和改良药方明日同一时间来这交易。”
林清平勾唇一笑:“在下倒没有抬价,确实是有人还想购买,价格与你们也只高不低,阁下不如再等等消息。”
他这话已经摆明了在撵人,大汉觑了眼身旁的人后,愤愤起身:“你们这些商人真是满身铜臭味,一点仁义道德都不讲,这药方绝对是我先开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