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她从袖中拿出匕首才开口:“趁着现在多骂几句吧,等会就没力气了。”
手掌般大小的匕首面上看起来灰扑扑的,可一出了鞘,那短小的刀面却透着凌厉的寒光,印照出了府兵惊恐的脸。
真的会有人真正面对死亡时,如嘴上说的那样平静吗?
谢风月不信,人的本性本就是求生欲大过一切,不能排除那些有品格高尚或心如死灰的人,能坦然接受死亡一事,可面前这人明显就不属于这二者。
匕首一刻刻接近,谢风月出乎意料的竟然是割断了束缚住他身体的绳子,只留下了把脖子上的和手上脚几处的。
他也有些懵了,反应过来时大笑出了声:“女郎家家的,口气挺大,真到了动刀子时就怕了吧。”
谢风月眼里有些许笑意,朝着站在外围的李小宝招了招手:“你力气大,来帮我按着他。”
李小宝两只手臂上都负了伤,他大步流星走来,一蹲下就像年关按猪一般卡住他扭动的身体。
谢风月这才开始在他身上割下一刀又一刀,每落下一刀他就挣扎一下,随着他衣服都被割成了布条,人也成了个血人,她才住了手。
原以为这就是这女郎口说所说的求死不能,他又忍不住轻啐了一口“头发长见识短的臭娘们,爷我随便受个伤都比这儿严重。”
谢风月笑着点了点头,俏生生点头回应道:“嗯嗯,那你很棒哦。”
“折枝去找找马车里的蜜罐还有吗?那人参丸也都拿过来。”
众人全都云里雾里,不知道为何她想要干嘛,莫不是真的割饿了?
只有公子衍半眯着眼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他约摸是懂了,若是所料不错的话这女郎确实是个黑心的。
谢风月先是塞了一把人参丸进他嘴里,见他不咽下去,死死卡住他喉咙,迫使他往下咽。
随即把蜜罐里的蜜全部倒在他身上,蜂蜜刚一接触到伤口,疼痛就迫使他疯狂扭动身子到处蹭,妄图把这些东西蹭掉。
谢风月不急不慢的捡起树枝,将他身上没有沾到蜂蜜的地方涂匀。
见他被血泪糊住的五官开始扭曲,这才起身拍了拍手:“生死就看你造化了,哦~不对,是看这些虫鼠蚁饿不饿了。”
就这说话的一会儿功夫,他的脸上就爬上了数不清的蚂蚁,有大有小有黑又红。
他这才像是悟出了这女郎是想要他有怎样的死法,她想要他意识清醒的亲眼见着自身被蛇虫鼠蚁啃噬却无能为力,她想要他死在无边痛苦和无限恐惧里。
临走时谢风月还叮嘱了一句:“把嘴里给他塞死,可别让他咬着自尽了死太快可不好玩了。”
众人目光各异,谢风月统统都不在乎,她牵着折枝往车厢走去,此事车厢顶盖已经没了,像个板车一样。
“折枝你怕我吗?”
折枝点点头又摇摇头,她眼中有泪:“我怕女郎这样会伤到自身,但是不怕女郎这么做,这都是那人罪有应得,若不是女郎机警之前死的就是我们了,他当初劈开车闸时,可是真想一刀杀了我们的。”
谢风月低垂着头,长睫在脸上扫出一抹阴影,她脸上那些星星点点的血迹,添上一抹莫名的韵味:“你的脸是被他拖行导致的吧,都怪我没用,才没有及时追上你,不然你也不会又受毁容之罪了。”
折枝一笑就扯的脸生疼,她轻轻靠近了女郎些安慰道:“若不是女郎拼死在车厢里救下我,还不顾我是个累赘拉着我跑,我早就投胎了,哪里还能坐在这儿跟女郎说话啊。”
谢风月有些累,她不想再说话了,她知道罪魁祸首是岐山驿站内的李知意,可也只能无能的拿着一刽子手府兵撒气。
她阖眼默然,终究是她太弱了,弱的只能欺负比她更弱的而已。
“女郎,郎君说车厢已坏,要回驿站购置一辆,你想是先休息一会儿再回去呢,还是立即动身呢。”嵩山站在两米开外问道。
谢风月其实是不想回去的,她怕藏不住眼里的恨意,更怕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嵩山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一般继续开口道:“郎君还说了,他觉得这次莫名受罪需要发泄一番,不然有辱琅琊氏名头。”
“走吧。”
一行人悄无声息的走,声势浩大的回来。
驿官看到狼狈不已的两位贵人时,眼睛瞪的如铜铃一般,他张嘴欲言又止。
公子衍风度翩翩的开口道:“又要住上一日了,昨日过山之时遇到了山匪,现下虽将他们全诛灭了,可始终还是脏污了些。”
他说这话时,余光扫到了一抹蓝色的身影,没记错的话那是李知意的丫头,公子衍恶趣味继续笑道:“那些山匪也是奇了,明明都抓到了活口,可却全都咬舌自尽了,你们齐国还真是人才济济啊,连个山匪都是些血气十足的汉子。”
驿官被这一打趣,事关齐国名声,他脸都涨红了立即反驳:“郎君可不兴拿这事打趣啊,咱们齐国其他地方我兴许不知道,可我这岐山驿站辖内可没有山匪,这几座山绵延数理,里面山货奇珍数不胜数,附近的人哪里会蠢到去当山匪啊。”
公子衍挑眉:“哦?是吗?那昨日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