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衍听完后,脸色还稍微正常了点,回答了肖铉的话“她家道中落了,现在都还处于逃难当中,你若是跟着她轻则饥一顿饱一顿的,重则小命不保。”
他故意说的严重几分,好让这孩子别给谢风月添麻烦,依照他对这女郎的了解,她心肝虽黑,可却是有一方净土的,那就是她知恩图报,当然这点对他除外了,不过她一个如此惜命的人,从她为了折枝三番两次犯险不难看出来。
肖铉小脸上全是挣扎,就当公子衍以为他会开口选他时,脆生生的童音响起:“我要跟着这女郎。”
“为何?”公子衍问道。
肖铉哪里会说真话,他只是觉得,冶铁一族选的都是男子,辅佐的也都是男子,可爷爷却说过,他是族内百年来最为出色的,那他自然是要选挑战性大一些的,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他的能力。
“她比你好看。”
公子衍下意识摸了摸脸,反问道:“就因为这?”
“嗯。”
谢风月再次确认道:“你确定好了吗,若是真的跟着我了,那以后你吃苦时,后悔了我也不会送你去找他的。”
肖铉与她对视,重重点头“嗯,绝不反悔!”
这话是向谢风月所说,也是向爷爷所说,岐山冶铁一族出仕跟随之人,除却身死,绝无改变!
肖老头笑的眼中含泪,他轻拍着肖铉的肩膀:“好小子,以后好好干,爷爷就不能陪了你了。”
肖铉觉得爷爷话中有话,一时间却又实在想不起起来哪里不对,哪里不能陪了,到时候他有空再回岐山陪他住上一段时间不就得了吗,真的老糊涂了。
外面的天色沉了下来,夜幕已至。
这山谷十分奇特,到了夜里静的就像深宅大院,那些大院里也许还有偶尔的虫鸣声,可这儿却是一点鸟叫虫鸣,野兽嘶吼声都没有,只有过山风的呼号声。
透过窗户,谢风月见着的是一眼望不到边的黑暗,月光好像都被吞噬殆尽了。
她侧过身子,看向对床的公子衍轻声问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公子衍清明的声音传来,证明他也毫无睡意:“只要没有恶意,我对别人的秘密并不在乎。”
谢风月扯了扯嘴角:“你说的对,是我想多了。”
就在她以为得不到回应时,公子衍带着笑意道:“没想到有朝一日,女郎竟然会护我,而不是如我所想那般,弃我于不顾独自逃命。”
谢风月把到嘴的真实原因咽下,她只是觉得跟公子衍在一起,被他的人找到的几率比较大而已。
“郎君多次救我,我不过是投桃报李而已。”
“算你有点良心。”
翌日,肖老头起了个大早,他仔仔细细的把小铉子的东西打包好,一会怕倒春寒冷着他,就多塞了一张虎皮毯子,一会儿又怕他第一次出门吃不习惯,把平日的调料也放了一瓦罐,想着他以后长大了鞋子会不合适,又把家里之前给他纳的鞋子装了几双。
一来二去的,原本小小的包袱,就成现下的一大堆东西,他干脆扯了床单四角一系把东西全数放了进去。
当谢风月和公子衍走出小木屋看着矮矮小小的肖铉背了个比他还高的包袱时,全都一脸错愕。
谢风月赶忙就上去接过那硕大的包袱,却被肖铉拦下了:“我从小就跟着爷爷在山里打猎,力气大着呢,这点东西哪里需要你帮忙啊。”
谢风月这才悻悻缩回手。
她也不提让他把这些东西放回去的话,在她看来儿行千里母担忧,这些包袱里装的都是老伯的拳拳爱子之心。“那我们现在是出发吗?”
“早上露气重,且有凶兽出没,还得等到午时分,才好出山谷。”肖老头今日没了以往的笑容,神色淡淡的。
“贵人就在谷里歇息会儿吧,我还有些话想跟小铉子说说。”
他说罢,就拉着肖铉进了另外的木屋。
一进去,肖铉就不乐意,他把包袱随意一扔,双手环胸嘟着个嘴问道:“爷爷你这是怎么了,一大早就耷拉着个脸,我这可是咱们一族最小出仕的人,你都不为我高兴嘛。”
肖老头嘴角扯起一个僵硬的笑,努力保持以往的语气打趣回:“怎么不高兴呢,爷爷就是太高兴了,你可是我们岐山一脉的骄傲,爷爷就是想着要好久见不到我的小铉子咯,就觉得不适应。”
他傲气的哼了一声:“不适应啥,没人再给你搬酒坛子还是没人陪你晒太阳啊~”
“都有都有,一转眼咱们小铉子就长大咯。”
肖铉席地双腿盘坐着“爷爷你不会叫我进来就说这些吧?”
见着傻小子满心满眼都是即将出仕带来的喜悦,肖老头叹了口气问道;“还记得爷爷曾经跟你说的,为何我们一族出仕助人不问出身,不问人品吗?”
肖铉以为这是考校呢,他认真回道:“因为世间本就是有正既有恶,若是跟着善主,那就为善助人,若是跟着恶主,那就搅动风云,打乱格局,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肖老头满意的看着摇头晃脑的小孙子:“你还小,很多很多事情爷爷还来不及教你,也没有带你出去体验过,你切记不要被外头的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