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知青专列有两个目的地。
一个是易迟迟要到的黑省,一个是内蒙边境的某农场。
列车没办法直行,需要先绕道到齐齐哈尔放下前往农场的知青,再继续前行。
七十年代列车时速为每小时60-80公里,而临城到齐齐哈尔全程约两千多公里。
妈呀,不能算,一算就绝望!
感觉这趟火车坐下来,她下半身得消失。
算了算时间的易迟迟一脸苦逼,坐她对面哭得眼睛红红圆脸大眼小酒窝甜妹儿吸了吸鼻子,“想哭就哭,都是第一次离家出远门,大家不会笑话你的。”
易迟迟,“……”不想哭,现在该哭的应该是易静他们。
不出意外的话,知青办应该去家里送通知了。
想到易静也得下乡,她心里的小人儿跳起了欢快的草裙舞,面上却丝毫不显淡定嗯了声,“谢谢关心。”
多的一个字都没有。
甜妹儿的眼神一下子就温和起来,“你比我坚强,对了,我叫濮瑜,分配到了建设兵团,你呢?”
建设兵团可是个好地方,有工资,好像一个月有二三十,这收入在城里都不算低。
易迟迟心里升起羡慕的情绪,面上却丝毫不显地笑道,“我叫易迟迟,是下乡插队知青。”
“我叫安好,分配到了林场。”
有人起了话头,沉浸在离家愁绪中的姑娘们注意力瞬间被转移,纷纷开始搭话。
都是十来岁对未来充满美好期盼的小姑娘,又因男女分车厢性子都还行的情况下,大家伙相处的还挺愉快。
可以互相帮衬着看行李,没遇到人贩子,也没遇到小偷小摸,一路顺风顺水的就到了黑省境内。
然后,列车上的食物供不上来了。
就在易迟迟他们饿得头晕眼花之际,列车到达了齐齐哈尔,食物有了补给。
一批面包,是齐齐哈尔人民支援的。
味道不算多好,但能填饱肚子。
易迟迟也不嫌弃,吃的喷香。
坐她旁边的安好是个牙齿洁白整齐,手指纤细柔嫩还衣着讲究的姑娘。
性子有点娇,从小没吃过什么苦头,人却不坏。
她吃了一口,就皱巴着一张小脸轻声嘀咕,“这个面包好难吃呀。”
又干又涩,口感不好。
“不好吃也得吃,比饿肚子强。”
留着青年头的印梅芸语重心长,“你要实在吃不下可以不吃,但不能丢,留着到林场去做人情也不算浪费。”
安好哦了声,见易迟迟吃的香,手肘轻怼了她一下,“迟迟,你喜欢吃这个面包呀?”
不喜欢。
可不喜欢也没辙,这个年代能吃饱就是幸福,真心经不起挑三拣四。
再者,她从小受到的教育,也不允许浪费食物。
“还行,我得吃饱点,不然到地方了会没力气。”
“都到了还需要什么力气?不是直接坐车跟着来接我们的人回去就行吗?”
濮瑜眨巴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单纯的可爱。
“可能需要走路。”
易迟迟言简意赅,“不是每个大队都有拖拉机。初来乍到,不能拖后腿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会不利于融进大环境。
什么山头唱什么歌。
既然下乡了,想日子过得舒心就得有眼力劲。
在场的姑娘都是聪明人,听见她的话默不吭声的将面包吃完了。
安好更是在咽下最后一口面包后,拍着肚子小声嘀咕,“其实,吃完才发现还挺好吃。”
易迟迟她们笑笑,没吭声。
9月下旬的黑省温度已经降了下来,晚上冷的都睡不着。
所幸明天早上就到了,再熬熬就好。
翌日早上八点多,列车终于到达目的地。
随着一阵阵高亢的集合声,易迟迟他们带着自己的行礼下了车。
“迟迟,我们就要分开了,好舍不得你。”
说话的是濮瑜,小姑娘是个货真价实的小甜妞,更难能可贵的是她性子开朗爱笑。
人情世故门清,分寸感掌握的极好。
比起有些娇气的安好,易迟迟更喜欢她。
闻声笑道,“说不定我们俩去的地方距离不远。”
濮瑜叹息一声,“希望如此。”
结果到了分流点找来接站的干部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濮瑜她们所在的建设兵团、林场和农场,距离易迟迟去的靠山屯最远相隔一百多公里,最近的也有四十多公里。
见面互串门子的希望彻底落空,众人只能互留地址后,分道扬镳。
她提着行李,顺着人流往外走。
火车站人山人海,喇叭声更是此起彼伏。
易迟迟在嘈杂的声音中分辨了半天,才听到有人喊:“到保安县的知青来这里报道!”
五分钟后,她站在了保安县知青办负责点。
知青办的负责人登记核对了姓名,看了手续后指了指后面军绿色的解放车,“去车上等着。”
于是,疲惫不堪的易迟迟上了前往保安县的解放车。
车上有三十多个知青,鉴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