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令月闻言扑哧一笑,调侃道:“你可真是襄王的好弟弟!”
派人去通知,跟派人去接。
这可是两个意思。
战北寒这话不明摆着说,他没空搭理襄王,让他自己个儿往皇陵来吗。
襄王知道后,还指不定怎么吐槽呢。
战北寒听出了她的打趣,剑眉一挑:“二哥本就是来视察皇陵的,让他自己过来,有什么问题?”
“……”萧令月微妙的沉默了一下。
她拍了拍脑袋:“对哦,我都快忙糊涂了,差点忘了这回事。”
这几天都围着走私的商队团团转。
萧令月险些都要以为这才是他们此行的正事。
说正事也没错,毕竟昭明帝交给战北寒的差事的确如此。但不管怎么样,视察皇陵本身也是正经差事,肯定要做的。
总不能因为这只是个名义上的幌子,就彻底抛之脑后了。
“襄王这一次,还真是当了回工具人,什么都没做,就光在县衙里待着了。”
萧令月不禁感叹,“真不知道该说他命好还是可怜。”
说他可怜吧……
襄王才是那个最清闲舒服的人。
不用跋山涉水,不用深/入险境,甚至不用操半点心。
只要在县衙里舒舒服服的睡上两天,所有事情都解决完了。
说他命好吧……
他又实打实是个倒霉工具人。
昭明帝也好,战北寒也好,都是有需要的时候拉他出来溜一圈。
不需要了就扔一边待着。
萧令月甚至怀疑她要是不提起,战北寒都快把襄王给忘了。
啧啧,真是塑料一样的亲兄弟。
战北寒听到她的话,不冷不热的说道:“他能当好工具人,不给本王添乱就不错了,本王也没指望他做什么。”
萧令月噗嗤一笑,调侃道:“至少在自知之明这一点上,襄王还是很拎得清的,绝不会主动给自己找麻烦。”
这不,一直老老实实待在县衙里呢。
战北寒想了想,赞同道:“他也就这一个优点了。”
“哈哈哈……”
萧令月笑得不行,双眼弯弯的看着他:“你这话可千万别当着襄王的面说,要不然,我都怕他跟你打起来!”
襄王好歹是他同父异母的亲二哥,身份摆在这里,有这么不给面子的吗?
战北寒侧眸凝望着她的笑脸。
她笑起来眉眼弯弯,瓷白的脸颊映着江上晨光,长长的睫毛像是融进了光里,眼底含着一汪星辰,波光粼粼的动人。
男人心里一动,侧身靠过去,伸手按在她身边的栏杆上。
“……”萧令月的笑声卡住了。
战北寒靠的太近,身形居高临下的压下来,幽暗的眸子里蓄着一点压力,无声又危险的看着她。
“……怎么了?”萧令月心惊胆战的问,微微往后躲了下,“我不该笑的?”
战北寒欺身,低沉问道:“你在船上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萧令月:“……什么话?”
“不让北北认本王。”
萧令月莫名松了口气:“这个啊,我开玩笑的,你不会当真……”了吧?
话还没说完,战北寒悠悠接上后半句,“……的前一句。”
萧令月:“……”
不让北北认他的前一句是什么来着?
她很快想起来了,眼睛不自然的躲闪了下:“就是字面意思啊。”
战北寒极有耐心的问:“怎么个字面意思?”
萧令月:“……”
“你再重复一遍?”男人轻轻挑起眉峰,手撑在栏杆上,将她堵在身前。
萧令月含糊的嘀咕:“就是那样呗,有什么好追问的……”
战北寒气笑了,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看着本王说。”
萧令月心里倒吸一口冷气,不得不看向他。
朦胧的江水晨光映着男人冷峻锋锐的五官,他眼里有一种志在必得的锐气,像蛰伏已久按住了猎物的猛兽,侵略性不加掩饰的压下来。
萧令月努力镇定的说:“就是你听到的那样,现在,襄王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他一向是明哲保身的性子,绝不会主动沾染任何麻烦,更没有义务要替我保守秘密。等到这边的事情全都解决,回京之后,只要陛下问起事件经过,襄王一定会如实禀报。”
这就是为什么,萧令月说自己的身份瞒不住的原因。
已经“死”去六年的翊王妃,突然复活。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