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林爸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哎,别动,碰!”
林凡听着那边“噼里啪啦”的麻将声,心里的担忧突然就放下了。
“爸。”林凡在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随手拽过一个抱枕抱在怀里,整个人都放松了。
“啊……啊?是小凡啊。”林爸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先不打了,先不打了,我女儿来电话了。”
紧接着是一阵杂乱的埋怨,林爸笑呵呵地一直打招呼道歉,很快电话那头就只剩的脚步声和略重的喘息。
“我还以为你们大概要生活在水深火热中了,看起来过得还不错嘛。”林凡调侃道。
怎么也没想到他爹竟然在打麻将。
她本以为在地下避难,急急忙忙的,环境也必定不宽裕,就算不会太过艰苦,但也不至于轻松到能打麻将吧?
听林爸的语气,跟平日里打麻将完全什么区别啊。
难道是因为高市没有遭受到实质打击,所以民众的紧迫感不强吗?
“什么水深火热啊?”林爸啐她一口,“你是脑残片看多了吧?”
林凡一哽。
她脑袋里的确是联想到了地道Z,地雷Z那些黑白片儿的画面,可能是小时候看多了,不自觉就浮现那些土坑,地道,还有缺口的碗……
林凡心虚地挠挠脸,清了清嗓子,“那什么,你们这几天怎么样?我妈呢?”
“我们挺好的,虽然吃住都没有家里舒服,不过这种时候,有吃有住有命在就很好了。”林爸倒是挺乐观,“我们都是苦日子里蹚过的,比你们这些小年轻要能吃苦多了。”
林爸和林妈出生在建G初期,那时候生活条件极其艰苦。
林爸不止一次跟林凡说过,他小时候没东西吃。
树皮吃过,土也吃过,“吃糠咽菜”这个词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形容词。
小林凡知道树皮和土,但没见过糠,还好奇地问过,糠是什么?什么味道?
林爸当时笑着跟她说话,林凡还以为他是在回忆当年的美好。
等懂事后,有一次看过那糠皮,才知道那笑里多的是苦涩。
黄色的糠皮又硬又尖,手摸着都刺挠,根本无法想象是怎么吃到嘴里咽下去的。
后来也许是为了响应号召,又也许是减轻家庭负担,林爸跑去当兵了。
在军部,他表现一直不错,还尝试考入J校,但最终因为成绩差了一点儿,错失了晋升机会。后来退伍转业,又回到了老家扬城。
林凡小时候翻看过林爸在J部的笔记,字迹清晰工整,比林凡自己的字要好看多了。
哪怕过去这么多年,那些小小的黄皮本林爸也还是珍藏着。
有机会看到,总是免不了感叹一番,如果当年他学习再好一些,今天的他肯定是另一幅光景。
林妈虽然跟林爸相差五岁,是城镇户口,但那个年代,其实大家都差不了多少。
所以那个年代过来的人,大多节省,不忍心浪费粮食。
那种节省到抠门,甚至有些病态的习惯,很多年轻人都不是很理解甚至吐槽,厌恶。
但其实,如果结合他们当年经历过的那段特殊日子,就不那是么难懂了。
话扯远了。
总之,林爸吃过苦,也吃得了苦。
后来生活条件越来越好,林爸在时代浪潮里冲锋。
他赚过大钱,也破过产,后来又重新翻盘……
如果不是当初那段困苦的日子磨炼他的心智,当初遭遇第一次破产危机时,他恐怕也没那么容易再站起来。
林妈亦然。
她虽然有许多难以言说的缺点,但在吃苦耐劳这方面,林凡真的自叹弗如。
再加上避难所的环境其实没有林凡想象的那么糟。毕竟都21世纪了,看看地铁通道和地下商场就知道了。
很多人大夏天还特地去地下避暑乘凉,所以该有的都有,只是从居住环境上来说,的确不如自己家里。
年纪大的觉得怎么的也比当年好,就当忆苦思甜,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小孩子更是把这种突发情况当做一种新奇冒险,跟同龄的小伙伴们玩疯了。
年轻人只要有网络,有床又被有电子设备,在哪里都差不多。
只有打工狗,担心父母身体,担心孩子遭罪,学习会不会落下,担心工资会不会按时发,担心这个月的房贷车贷能不能还上……
但不管怎么说,比起珠港那些房子没了,命也没了的人,大部分人还算是幸运的,起码还能安居。
再加上对G家实力的笃定,还有前一次反击大成功,民众的乐观情绪比较普遍。
突然蹦出来的机甲小队,个个威风凛凛,代表了机械科技的最高水平。
还有在传说里才会出现的玄幻克敌手法,同样是大家讨论的重点。
微博上还成立了各家粉丝的超话,热闹得超乎想象。
“你妈在跳广场舞呢,我这就去找她。”随着林爸的行进,话筒里逐渐传来了广场舞轰鸣的声音。
好几首歌交错着响起,对林凡这样听力敏锐的人来说,即使隔着话筒,也是一种折磨。
她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