挠了挠脑袋,心里话脱口而出,“你这愚蠢的古人,怎么这么笨啊,字面意思都听不懂!”
祁峟:……
愚蠢的古人……,笨……,
确认过眼神,他表哥活腻歪了。
熙和火气发泄出来,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心里莫名发虚:辱骂皇上,那得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吧。
他的九族是皇家,应该,不至于,被牵连吧。
“那个,表弟,陛下,我没故意骂你的意思。”
祁峟:……
这么多年过去了,表兄一如既往地呆蠢,真是,多亏了他娘亲是长乐。
“无妨。”
祁峟微笑,“表兄开心就好。”
祁峟替熙和塞好被子,亲自端过侍女送来的药盏,将碗里的勺子丢在托盘上,“喝药时间到了,表兄。”
熙和看着碗里黑黢黢的中药,只瞧着就嘴里泛苦,心里泛酸,他虚虚抬手,指向不远处的案几,“你先放哪儿,我过会儿再喝。”
祁峟轻笑,“趁热喝好。”
熙和看着祁峟的笑脸,心里无端烦躁。他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他来自遥远的未来,是个再寻常不过的计算机专业的大学生。
他家里虽然不富裕,但也少不了他的吃穿。
穷日子过习惯了,他虽然羡慕富二代开豪车住豪宅、帅哥美女环绕身侧的幸福生活,偶尔也会幻想自己是人上人,过着一呼百应的日子。
但幻想归幻想,真让他穿越到古代当王爷,当主子,他还是浑身不自在。
他名下有庄子、有奴隶,奴隶给他种地、给他下跪、伺候他吃饭穿衣……
虽然他现在是绝对意义上的主子,可他看着那些匍匐在地的仆人、抬不起头的奴隶,他总是幻视他自己。
如果他穿越投胎时运气差一点,那现在当牛做马、小命攥在别人手里的人会不会是他呢?
熙和本就是早产儿,又总是郁结于心,娘胎里先天不足就算了,后天还跟林妹妹似的多愁善感,身子骨一日比一日差,却也奇迹般的活到了二十八岁。
他一边庆幸自己命长,一边觉得活着没意思。
没有冰激凌、炸鸡、麻辣香锅的日子实在无趣。
要给皇帝太后下跪磕头的日子实在……,别扭,难受。
熙和抬眼瞄了眼祁峟,年轻陛下脸上写满戏谑,“表哥莫不是想让我喂你喝药。”
熙和沉默,“手没力气,握不住碗。”
他倒要看看,这笑面虎似的小皇帝愿不愿意端茶倒水地伺候他。
祁峟果然将碗放下,招呼小侍女,“喂你们主子喝药。”
小侍女拿起汤勺,小心翼翼地舀了半勺药,轻轻送到熙和嘴边,熙和秀口一抿,苦着脸将药吞下去,伺候在侧的小厮忙夹起一枚蜜枣,投喂熙和。
祁峟:……
祁峟目瞪口呆,喝个药这么难伺候吗?
祁峁峁祁邖也没这样啊!
祁峟坐不住,他把侍女手中的汤勺拿开,指着碗道:“正常人喝药都是一口气喝干的。”
“你怎么这么娇气。”
熙和:……
“我也就喝药的时候矫情。”
祁峟懒得跟他废话,端起碗举到熙和嘴边,直接将药猛灌下去,动作虽然略显粗鲁,到底也控制着速度,不至于呛到人。
“做你的侍女小厮也挺累的。”
“你以后喝药就按这个标准吞。”
“少折腾人。”
祁峟面色冷峻,说话也难听,“伺候你喝药跟陪你调情似的,简直辣眼睛。”
熙和:……
表弟他不太对劲。
按理说这个表弟是封建皇帝,他不该觉得下人伺候主子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连他这个从人人平等时代穿越回来的人,都习惯了被人伺候的日子啊!
熙和脑子里一时想了很多事,最后突然惊觉自己被皇权制度、奴隶制度驯化,差点成了吃着人血馒头,还嫌弃馒头噎人的人,他心里突然愧疚起来,身上起了一层冷汗。
他主动开口询问祁峟,“准备接我绣球的都是农家的女孩吗?”
“是。”
“贵族家的女儿,是不被允许抛头露面的。”
祁峟声音平和,说出来的话冰冷无情,“而且你不具备联姻的价值,你的外婆虽是贵妃,却只是普通农户的女儿;你的父亲是寻常樵夫,你的母亲是大长公主不假,但你和你姐姐,包括你的弟弟妹妹们,都游离在权势之外。”
“也就祁峁峁跟权力沾点边。”
“但他还小,也看不出什么潜力。”
“贵族官家的女儿跟你联姻,不仅随时承担着守寡的风险,她们的娘家也得不到好处,甚至顾及郡王妃的身份,还要贴补大量嫁妆。”
祁峟这话扎心扎肺,熙和却没多大意见,也没太放在心上。
和才貌双全的贵女恋爱结婚,做丞相将军的女婿,是熙和穿越以来最大的梦想,但这梦想要是实现不了,他也无太大所谓。
熙和敛眉吞下一枚蜜枣,轻轻开口,道:“接绣球的门槛再降低一点吧,也让奴隶们来凑凑热闹。”
“我在怎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