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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们从兵农法中取其精华学习,儒家的教义高深而缥缈,他自己都没学明白,他不指望六七岁的孩子熟读经书、典籍。

祁峟召集了礼部尚书崔海河和吏部尚书王鹤亭进宫议事。

两位上了岁数的老大臣被他炸裂的言论雷个不轻,熟读儒家经典,依靠科举入仕的两位老大人对陛下的育儿理念明显不赞同。

崔海河真诚道:“陛下,圣人训言,都是亘古不灭的真理,早日让皇子们温习,百利而无一害。”

王鹤亭诚恳道:“儒家讲究仁义礼智,熏陶出来的是正直善良有追求的君子,帝王驾驭天下,‘仁义’二字尤为重要。”

祁峟握着毛笔的手一抖,在纸上划出一团浓郁的墨迹,“我没说不让他们学儒家圣贤经典,只是晚点学。”

祁峟还有点心虚,两位老大臣目前还没把关注点放在皇子出游的点上,甚好甚好。

把六七岁的孩子下放地方,祁峟觉得自己真是心狠。他莫名心虚,无端害怕旁人指责他,“不是自己的孩子真不知道心疼。”

“这豆芽菜大的孩子,你也好意思把他撇远远的?”

但怕什么来什么,两位人精很快抓住了重点,“皇子启蒙入学是大事,理应在文华殿郑重拜师、开笔,而不是远远离开京城,下放到地方。”

“稚子年岁尚小,陡然背井离乡,从皇城到县城,巨大的落差与思念、惶恐,那都是不利于皇子成长的致命因素。”

“皇子出京,除非是去刷经验、刷功绩的,大部分都代表着皇帝的冷落、提防、猜疑、厌恶……”

“容易引发朝堂的新一轮站队。”

祁峟沉默,心想:什么新一轮站队,你们明明没开始站队呢,这仨孩子在你们眼中都是炮灰,炮灰!不值得侧目的那种!

祁峟没说话,他召两位大臣入宫,本意是想寻求夸夸的,结果,夸夸一句没有,批判倒是不少。

祁峟心里酸涩,他洗干净沾了墨的兔毫毛笔,小心将毛笔挂在笔架上,道:“朕放他们下县城,绝对是出于提拔、栽培的考量。”

“等到邖公主痊愈,孤亲自送她和祁峁峁走。”

祁峟踱步到巨大地图下,手指虚虚划了两条路线,“朕亲自带着三个孩子寻访县城,从京都出发,一路北上,贴着北境边线走,顺带慰问士兵,先把祁峁峁送给明柯徐有钱将军,男孩子家家的,上不了战场也该住过战场。”

“然后绕路西域诸城,一路南下,将邖公主带到安南,送给祁淼森祁知县抚养。”

祁峟重点圈了安南和北境两处,道:“祁淼森是敏宁郡主的养子,与我祁姓皇室亲近,又是个极其重视农事生产的人,也极有文学涵养,让他暂领太傅一职,孤是极其放心的。”

“公主安危自然是不必记挂,锦衣卫千户赵晓曦及其下臣会贴身保护她。”

“明柯徐有钱是朕亲手提拔的将军,两人心性至纯至善,又是战场上厮杀出来的人,武力智慧兼有,祁峁峁跟着他们,孤也是放心的。”

祁峟说完这番话,又虚虚圈了几个县府,“这几处的民情很独特,这边的百姓晒盐打铁为生,那几处百姓是进贡珍禽猛兽的,还有这儿,这处盛产药材,这个地方的驻军最多……”

“她俩一个自南向北,一个自北向南,都要一处一处地体验过去。”

“一个地方,待两年半就好了。”

“也不用特意回京了,路程遥远,来回折腾不方便。”

崔海河王鹤亭面面相觑。

这是什么流放式教育,皇子公主们小小年纪,就被扔到了天高皇帝远的地方,这还怎么培养势力、拉拢人脉!

两位大臣高深莫测地点头,懂了,留在宫中的十八皇子,现在已经是有实无名的‘太子殿下’了。

两人默契对视,准备将相关事宜交代给门生弟子,让他们好自为之,要站队的抓紧站队,不站队的有多远跑多远,誓死不掺和储君争夺战。

左右他们陛下还年轻,又足够英明,坚定的拥立陛下,本就不失为正确的抉择。

祁峟将思路大概布置下去,剩下的细节就由崔海河费心了,皇子读书受教的事,本就该是他操劳,现下学堂由文华殿移转到了地方知县,课本由儒家经典换成了农书、兵书……

他虽然不习惯、不建议、不支持,但总归能把事情办好。

可怜的邖公主,还在睡梦中,对她未来坎坷的旅途半点不知。

祁峁峁却是很快知道了自己将要被流放的事,扯着嗓子就跑进了太和殿,一身赘肉圆墩墩的,一跑一颤,“皇兄啊,你不能不要我。”

声音大的,锣鼓似的,能从太和殿传向老远。

小胖子双手环住祁峟的腰,也顾不上君臣有别,上下有序了,“皇兄啊,我想留在宫里。”

“我想跟你在一起。”

小胖子泪眼婆娑,祁峟一个头两个大,深觉将小孩子送走是个正确无比的抉择。

祁峟严肃了脸色,声音也冷硬起,“前几日,你邖姐姐病重垂危,没去上朝;她难得一次没去叫你,你明明起床了,也去找她了,为什么看见她病重,又借机躺回去了。”

“你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