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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

祁峟随手拿下一本史书,心不在焉地翻了几下,目光透过小轩窗,落在年轻的“母子”身上。

“蓝眼睛的兔兔,好可爱!”

“谢谢姐姐。”

小十八又惊又喜。

夏妍轻笑着抚摸小男孩的光头,“哀家是你母后。”

“不是姐姐。”

“错辈了哦。”

窗外阳光刺眼。

祁峟躺在摇椅上,将书摊开,盖在脸颊上遮太阳。

他心里一会儿想着安南的改革、一会儿想着溪南的发展、狄人手中的北境更是横亘在他心头的刺……

祁峟也没想太久,很快就睡着了。

他一觉睡到了傍晚,醒来颇觉茫然。

落日橘黄的光影打在身上,孤独感突兀而起,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

冬日、夕阳、禁闭室……

寒冷、饥饿、无边的孤独……

祁峟无端感慨,还没从忧伤中回过神来,小柚子就慌张闯进来,“陛下,大事不好,峁公子闹绝食了!”

“绝食?”

祁峟轻轻呢喃。

“是呀,昨日送进去的饭,峁公子一口没吃,水也一滴没沾。”

祁峟听着似曾相识的举措,心里无端动容。

他小时候被关禁闭室的时候,也妄图用绝食来激起哀帝的父爱……

没什么用就是了。

祁峟不想搭理祁峁峁,但又觉得这孩子也没做错什么,他一个人进宫,形单影只的,也是可怜。

祁峟想了想,还是踱步到禁闭室门口。

雍和殿的禁闭室是专为皇太子打造的。

它长、宽、高各一米,是个规规矩矩的正方体,只在背面开了一扇小小的窗——巴掌大的、圆形的、透气递食的窗。

那里面黑黢黢的,没有灯,空气也不流通,只有一个寸把宽的档板。

祁峁峁身量不算高,勉强一米出头,待在里面直不起腰、抬不起头,但这还在忍耐范围之内。

主要他特别胖,那个档板对他来说又窄又小,别说躺在上面睡觉了,坐都坐不成。

禁闭室又黑又闷,实在不是人待的地方。

祁峁峁也不敢太嚣张,他心里着实惧怕祁峟,只好拿捏着力道去捶打墙壁,试图引起祁峟的注意。

但这禁闭室在雍和殿的角落,他的小小心机别说是引起祁峟注意了,引起宫人的注意都难。

祁峟站在禁闭室门口,声音清淡,“你可知错?”

祁峁峁听见祁峟的声音格外激动,他下意识地跳起身,脑袋磕在天花板上了也不喊疼,泪眼往往地开口,“皇兄,峁峁知错。”

“峁峁再也不发疯摔东西了。”

祁峟声音冷淡,继续追问,“还绝食吗?”

“不了不了,绝对不了。”

祁峟闻言笑了,示意小柚子开门。

门打开的瞬间,金黄的夕阳洒在祁峁峁脸上,久违的新鲜空气萦绕在他身畔,活生生的一堆人站在眼前。

祁峁峁心里感动,他也不害怕忌惮了,抱住祁峟的大腿就开始哭,“哥,哥,我想你了。”

“两天没见哥哥,我好害怕。”

胖胖的乐观小孩祁峁峁突然多愁善感起来,变得跟祁岘一样爱哭爱撒娇,祁峟心里不适应,但也没推开小表弟的亲近。

只压着声音道:“我小时候被关禁闭,跟你一样闹绝食,生生把自己饿晕了,先帝也没放我出来。”

“甚至没来看我一眼。”

“哥哥好可怜。”

祁峁峁仰头看祁峟,“还是皇兄疼爱我。”

祁峟失笑,扒拉开鼹鼠一样挂在身上的胖小孩,“你去洗漱吃饭吧。”

“邖儿等着你呢。”

“邖姐姐也疼爱我!”

祁峁峁一蹦一跳地跑远了,甚至不小心歪了脚。

宫人们祖宗祖宗地叫着,祁峁峁也没有半天慢下来的意思。

祁峟摇头,真是个心大的小孩。

祁峟没跟弟弟妹妹们用膳,习惯性地一个人吃饭,他近日食欲不好,饭量也格外小,只一碗米饭一碗汤搭配三样小菜就充作一顿饭。

祁峟一个人吃饭,无所谓孤单不孤单的。

他饭吃到中途,祁岘从夏妍处回来了,“皇兄你看,母后送了我好多礼物。”

祁岘献宝似地捧着金灿灿的凤凰芙蓉簪、金丝东珠手球、金丝耳铛,脚尖垫得高高的,恨不得把手戳在祁峟眼球上。

生怕祁峟看不清他手中的东西。

祁峟心里好笑,语言不自觉沾染了笑意,“小十八怎么带了一堆女孩子喜欢的首饰回来。”

“太后没送你宝剑匕首吗?”

祁岘点头又摇头,光洁的脸上写满认真,“母后把库房打开,让我随便挑礼物,我选了这些!”

“宝剑匕首我不喜欢,我喜欢木棍!”

“我是孙悟空的亲传弟子,以后要用金箍棒的,宝剑匕首都诱惑不了我。”

祁岘说话的时候不无自豪,祁峟哂笑,“你昨日还喜欢弓箭来着。”

小光头想了想,“邖姐姐送我的礼物吗?金色的,好看,我喜欢;弓箭,不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