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看待,自然也不稀罕在她面前掩饰自己对嫡长孙的思念和爱重,俗话说,小儿子大孙子,老人家的命根子,这话在杨书和身上,可是完完全全的应景。
杨书和只当她不了解杨家的人员构造,她就是真的一无所知吗?真是小瞧她。
“杨书和很喜欢这款香料?”赵晓曦言笑晏晏,毫不客气、鄙夷甚重地直白道出了老匹夫的姓名字号。
“是的。杨大人很喜欢,他说这款香料有价无市、一两难求。”
赵晓曦:……
红玉姑娘怎么这么实在啊!她不是挺喜欢杨书和的嘛,怎么一副诚心让他死的单纯模样。
“姑娘你再闻闻,这款香料的具体成分,你可能分清?”
赵晓曦隐晦地试探。
她沉浸香道多年,轻松识别出原料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红玉还年轻,能嗅出三五味,便够本事。
“苍术、檀香、薰衣草、藿香、瓦檐积雪水、莲心、橙皮、鸡血藤、屏风、怀牛膝。”
红玉自信开口,“其中苍术、檀香、薰衣草两钱,藿香、莲心、鸡血藤一钱,积雪水三钱。”
赵晓曦心惊,居然是完全正确。
好有天赋的孩子!
她沉沉出声,“姑娘如何分辨出来的剂量配比?”
这话算是默认了香料原材料的准确性。
“我第一次闻得此香,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试探着复制了一份出来。大人若是需要,可随我前往杨府自取。”
“就是不知,大人千辛万苦找到了我,就只是为了一抹香料?”
红玉反客为主。
赵晓曦干巴巴,“寻找香料,是我们陛下的意思。”
“姑娘若是能帮上忙,本官可为你求得面圣的机会,届时,你合理的心愿诉求,陛下皆会满足,兹事体大,还望姑娘好生考虑。”
红玉与赵晓曦相谈甚洽。
祁峟再不知道的时候,又有人拿着他的名头,给人画大饼。
在红玉的协助下,赵晓曦一行很快将京中藏匿有狄族奇香的人家悉数寻到,名单很快拟好了呈给祁峟。
祁峟眼睛快过脑子,飞快地扫了一遍,格外关注杨书和与韩国公的社交圈子。
但意义不大。
韩国公一向只与安家交好。
杨书和世家出身,很是护犊子重亲情,社交圈子里里外外逃不脱一个“杨”字。
祁峟左手捏着名录,右手对比自溪南传回的书信:韩国公教子有方,除嫡长子韩灱外,余下儿子个顶个的出息,这些儿子能耐十足,还很孝顺父兄。
个个智谋超群,却都淡泊于“国公世子”的爵位;个个都是好叔叔好弟弟,任劳任怨地攒钱敛财收俸禄,最后打包送予关外的好哥哥、狄人的好男宠。
有一个韩家孩子甚至贵为一地知府,携妻带子挖野菜、吃糟糠,就为了把钱省下来。治区百姓皆称道他朴素勤恳,是个好官。
顺带再惋惜他一句,可惜了,好官出不了成绩,堂堂京都公子,居然只能在边陲地方熬资历,可怜可怜。
祁峟眼皮子一跳,这么忠诚愚孝的孩子,韩国公究竟怎么养出来的,太厉害了,他好馋。
他也想有人这么心甘情愿、任劳任怨地供他差遣。
但他也只是想想。
秋日的午后天高气爽,祁峟美美睡了一觉,起身为盛靳将军的出征作准备。
盛靳将军年事已高,溪南距京都又是路途遥远。
祁峟让老将军暮年出征,心里本就有些过意不去,更何况盛家满门忠烈,盛家子马鞍裹尸处,便是英雄长眠地。祁峟心里担心,也害怕这是他和盛靳老将军的最后一面。
践行仪式便格外盛大了点。
烈烈旌旗飘扬于空,号角声一阵高过一阵、雄浑又悲戚,自带一番凄怆的威势。
膘肥体壮的战马在槽枥间悠闲地嚼着粮草,即将出战的儿郎们擦拭着长枪,眉目锐利的眼眸中,夹杂着别离故乡的悲伤,和即将亲赴边疆、建功立业的壮志雄心。
军纪严明、士气高涨。
祁峟无比欣慰。
夕阳西下,祁峟视察粮草和水源的储备,成堆的粮食堆叠在拖板车上,成簇的箭矢挤压在挑夫肩抗的木桶,一切准备就绪。
祁峟最后去了兵士聚集而住的房舍,很是贴心道:“诸位启程时记得多背点水,京郊附近少水,若是带少了水,别说小溪了,地下水都挖不出来。”
“溪南边地毒雾横生,一定不要掬起生水就往肚子里送,喝坏水闹了肚子,溪南人烟罕至,游医郎中都找不到一个。随行军医人数极少,怕是忙不过来,耽误了病情,白白送死可就不好。”
“溪南的水,一定要煮热、沸腾了再喝。”
祁峟强调再三。
“路途遥远,行路艰难,若是有人掉队,尽量等等,行程不着急。但若有人行差走错,跌下了山崖,溪南雾大山险,救不了,便算了。”
“时刻注意保全自己的性命。”
祁峟轻衣简行来到了士兵的屋舍,也没让人吟报,开始只单纯对着三两位释放善意的士兵问候,但片刻功夫后,众士兵的目光逐渐都聚集在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