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当事人的沈月息,神色平淡无奇,端的是一副云淡风轻,并没有将场上议论和皇帝忽略放在眼里,像是根本不在乎他们的看法一般。
她的注意力,反倒是落在了皇帝身旁的那名老者身上,那老者不似常人,身穿黑色道袍,像是和国师身上的如出一辙,须发尽白,脸上泛着皱纹,沟壑纵横,那双浑浊的眼神却透着一股寒气。
他能够坐在皇帝身边,甚至那位置比旁边的国师还要高,可见那老者在皇帝心里的地位比国师还要重要,如此重要的场合,那老者怕是大有来头。
东金国皇帝明显是刻意忽略沈月息的存在,甚至给她的还是最末等的位置,皇帝对沈月息的态度可见一斑。
皇帝刚刚摆手打断陆傲霜的话,关明月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性子,她才懒得管东金国皇帝的态度,开口就是质问:
“我在西水国时就听说东金国当今皇帝是位重视礼法规矩的君王,做事最讲究规矩,我倒是有件事想问,按照历来四大高级宗门比武的规矩,不管是哪支队伍都是以队长为首的,获胜的冠军队伍更是如此,不管如何安排位置,沈月息作为我们凌云宗地元和新锐赛的队长,都应该坐在我们前首面圣才对,不知道皇帝如今反而将沈月息安排在最末等的位置是何意?是瞧不上我凌云宗?还是质疑我凌云宗这个冠军有问题?”
“嘶…”
关明月这质问得话一说出来,全场官员瞬间倒吸一口凉气,好好好,不愧是凌云宗的弟子,不仅在大庭广众之下半点面子都给皇帝,更是当着这么多人挑明了质问皇帝,在震惊之余,他们更是对关明月的来历产生了极大的兴趣。皇帝摆明了不喜欢沈月息,这女子反倒一直提沈月息,更是开门见山地质问为何将沈月息放在角落,虽说修炼界一向不会向朝堂和皇室俯首称臣,但现在面前的是东金国皇帝啊,多少还是要给些面子呢,这女子当真是不怕死啊!如此狂妄的女子,究竟是何来头?
到了现在,皇帝也只能勾唇假笑地看着关明月,眼神冰冷凌厉:“关姑娘哪里的话,朕如何会瞧不上凌云宗,凌云宗是众所周知的四大高级宗门之首,只不过,关姑娘倒是面生得很,又听得姑娘说西水国,朕对于这位关姑娘的来历可是很感兴趣啊!”
关明月挑眉冷眼对上皇帝的逼视,面对皇帝话中的怒气和警告之意半分慌张都没有,眼神反倒越发不遮掩地直视皇帝,全身气势竟然丝毫不输皇帝:
“西水国,关家关明月!”
此言一出,瞬间引起在场一阵轰动,说起西水国,也许西水国皇室不出名,但是这关家可是顶出名的,无论是在修炼界,谁人不知道西水国第一世家关家,在朝堂谁又能不知道西水国皇室最大的倚仗关家?
一时之间议论声此起彼伏,连带着坐在皇帝下首的圣殿使者,正是顾荀和顾霓裳听见关家关明月的名字都是微惊地挑眉,两人对视都看清了眼里的怀疑,传说中关家小魔女是叫关明月不错,但是传说中也说了,那关家小魔女关明月从小就是一个单灵根的修炼废柴,也正是如此关家家主才心疼她一个遗腹子,从小没了爹娘又不能修炼,这才对她百般维护,所以从小侍宠生娇,生得撒泼打滚,嚣张跋扈的十八般武艺。
那日凌云宗和万灵宗的地元赛比赛,他们俩都眼睁睁弟看见了,眼前的关明月,已然是八阶灵尊,且不说她这样的天赋在修炼实力落后的东南界已经能算的上是天才一列,就算放在西北界,放在圣殿放在关家,也绝对不是传说中不能修炼的草包啊!
“有意思。”顾荀勾唇笑了,想不到这关家大小姐拿的竟还是个蛰伏剧本。
顾霓裳也颔首,持一样的想法。
听见西水国关家几个字,东金国皇帝和他身边的几个人,国师,神秘老者和太子都是脸色微变,显然他们心里都清楚,也许东金国在东南界能屹立不倒,还能在四大高级宗门中说上几句话,起到一点决定的作用,但若是放在西水国面前,那无疑就是没有半点说话的权利了。
“皇上,沈月息是我们的队长,应该坐在前首。”关明月也不遮不掩了,更是懒得说上那些弯弯绕绕的漂亮话,开门见山地道。
这句话出来,说好听点是提醒,说不好听点就是威胁,一时场上气氛又冷又僵,也没人敢不要命地窃窃私语了。
东金国皇帝的手掌捏了捏龙椅扶手,凌厉锐利的目光像是要将沈月息的脸盯出两个窟窿般,过了片刻像是消了气,骤然一笑:“说的正是,沈月息作为凌云宗冠军队伍的队长,按照规矩和礼法,自然是应该要坐在前首的,倒是多亏提醒了,想来定是手下奴才弄错了,这才将沈月息安排去了那等不好的位置,朕今日举办宫宴乃是为了犒劳四大高级宗门所有参赛弟子,并不是故意怠慢,来人,还不快将沈月息的位置挪到朕的下首来!”
皇帝一声令下,立马就有宫女和太监进场,忙不迭地将沈月息的位置挪到了沈月息的下首。
陆轻柔和她身边的几个小跟班脸色都变得一阵青一阵白,紧紧拧着眉毛盯着沈月息那张得意的脸,气得攥紧了手里的酒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那关明月竟然愿意为了沈月息,连东金国皇帝都敢直接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