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院门口。 初十四将杨仪放开,看过来。杨仪则侧身飞快擦了擦眼角,才微笑道:“子云兄。” 隋子云直接走了进来,颔首道:“我打扰了?” 初十四道:“只要是自己人,就无所谓打扰。” 隋子云一笑:“多谢。” 初十四知道他是南边来的,特意来找,大概是有什么体己话要跟杨仪说。于是对黎渊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便先回去了。 隋子云望着杨仪,温声道:“大冷的天,你又禁不住,到屋里吧。” 在房中落座,侍从送了热茶,隋子云端着一碗茶,沉默,正想着该怎么开口。 杨仪却也看着那一盏汤色透亮的红茶,嗅着淡淡香气,心里浮出一件事来。 她主动道:“我有一件要紧事想正要找你,可巧你来了。” 隋子云有点意外:“什么事?” 杨仪道:“你可听说了如今北境这里时兴吃芽菜的事?” 隋子云哈地一笑,眼神中透出嘉许之色,道:“当然听说了,是你之前在春安县弄出来的,据说可以预防那种血毒症?” 杨仪知道隋子云一贯心细,但他来到北境,来不及喘息便参与战事,事后又没闲着,把各处战点都转了一遍……就算他偶然听说过豆苗的事,可也未必会真切,倒是没想到他连地方都记得这样清楚。 杨仪点头道:“北境这里,春夏秋倒也罢了,但寒冷之日长,一旦入冬天寒地冻,蔬果奇缺,饮食上也讲究搭配之道,一旦偏了,便易生病,血毒之症只是其中最凶险的一种。” 隋子云仔细听着,一字不落,听完后问道:“要改善这种情形,除了芽菜,也有别的法子?” 他是个七窍玲珑的人,听杨仪开了个头,便隐约猜到她的意图。 杨仪道:“确实,比如干菜,腌菜,以及……茶,都可以。” 隋子云挑了挑眉,扫了眼桌上的茶盏:“你要跟我说的,就是这个,‘茶’吗?” 杨仪不由笑了:“你也太精明了,怎么能猜的这么准。” 隋子云笑道:“你跟我说别的还有限,羁縻州的茶,却是有名的。” 杨仪道:“有名是有名,但产的少,且很贵价。” 隋子云敛了笑:“确实。” 羁縻州的地好,适合茶种,也出好茶。 但现在的茶树很稀少,多数都是靠着从老茶树上采摘,数目有限,所以所得的茶供不应求,好的更是价值千金。 杨仪道:“我之前过江南的时候,看到大片的茶园……叫人羡慕,所以想着,羁縻州的条件那样好,为什么不能也如同江南一般,栽培茶树,整治茶园,大片的种植起来呢?此事虽难,但事在人为,何况民间的高人极多,只要愿意去做……” 隋子云定定地看着她,脸色有些凝重。 杨仪赶忙打住,问:“我、说的不对吗?我知道……万事开头难……” “不是不对,”隋子云微微蹙眉,道:“是很对。” 杨仪定睛看他,微微惊喜地问道:“你的意思是?你觉着这是个好法子?可行吗?” “可行,当然可行!” 近来狄闻逐渐把羁縻州的事务交给隋子云处置,隋子云当然深知。 羁縻州这边的税收入大头是盐业,然后便是田赋,丝织,马匹,茶业。 羁縻州的茶虽有名,但产量竟比不上江南之地。 虽然朝廷对于羁縻州的税收规定,是收半税,但对于羁縻州的军马开销等,只供给粮草,甲胄衣袍,以及兵器。至于饷银却是得羁縻州自己出的,也是不小的开销。 所以隋子云非常重视赋税方面儿,正想法儿要开源。 他也曾考虑过茶业,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羁縻州的茶树都是一定的,甚至茶农都不算很多。 正如杨仪所说,万事开头难,但只要去做……一年不成,则两年,两年不成,则三年!总会改善,总比不去动手要强。 杨仪见他如此说,松了口气,才继续说道:“之前我在羁縻州的时候,也曾遇到过几个茶农,问起来,是因为他们所住地方偏远,而且时不时地战乱,就算摘了茶,也很难运出去卖得好价钱,所以都荒废了。如今羁縻州也渐渐稳定,假如再颁布法令之类……鼓励栽种茶树开拓茶园,人人齐心,必定大有改善。” 她知道隋子云是个聪明人,有的话只要开个头,他会做到十分不止。 果然,隋子云心中已经开始思忖,听了杨仪的话,他更道:“你放心,我此番回去,立刻着手……” 他在心中已然立刻盘算到要派人去江南看看那些茶园们到底是怎么经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