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装心无旁骛。
忽然身边多了个人,却是薛放自己拉了张椅子坐在她身边。并且转头很近地盯着她看。
这鸡汤的热气熏人,杨仪还没喝,就觉着脸上微热了,想喝,被他眼睛烁烁地盯着,又有点儿难以下咽。
于是嗫嚅地问:“怎么了?”
薛放盯着她:“你不用跟我含含糊糊,偷偷摸摸的,该给我知道的事,我都知道。”
杨仪正举着一勺子贴在唇边,闻言手一抖。
那热汤碰到嘴上,顿时嘶了一声。
她赶紧放下汤勺,捂着嘴。
薛放捏着她下颌去看她的唇,上唇果真有一点微红。
“我还没说呢,就做贼心虚了?”十七郎判断。
杨仪推开他的手,低头不语。
薛放哼了声,又看向她面前那碗汤:“喝罢,你还是多喝一点儿,到以后跟那摆夷女子成亲,也不知道人家会不会也给你煮这样的汤。”
杨仪本来正在担心他提过去的事,突然听见什么“摆夷女子”,不由双目微睁看向薛放。
薛十七郎又道:“不过这异族的女子虽然生得好看,也有风情,可却也不是好惹的……你要小心,还有,你这不是无根无家么,你怕不是要去倒插门吧?”
杨仪简直不知他在说什么:“倒插门?”
“除非你置办下产业,人家兴许肯跟你一起住,不过我看你也没多少钱,所以方才替你跟隋嬷嬷要诊金,哪里是我财迷,还不是为你攒老婆本。”
“老婆……本?”杨仪咽了口唾液,云里雾中。
薛放道:“可这种事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我看你也太见外了,有了相好的却瞒的那么紧,真怕我们眼红抢你的?”
“相、相什么?”杨仪眼冒金星,摇摇头:“旅帅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当然是在说你那美貌的摆夷女子,都要谈婚论嫁的那个。”他瞪着杨仪:“你还跟我装傻?”
杨仪转了一大圈,才反应过来原来他跟自己说的事是这个。
心结陡然开了。
杨仪嗤地笑了声,可又不敢让自己笑的太厉害。
虽说不知薛放从哪里听说的这话,可是只要不是提那些惨痛难堪的,她便高兴。
笑吟吟地瞥了薛十七郎一眼,杨仪低头,又舀了一勺鸡汤,好整以暇地吹了口,喝之。
薛放本以为揭破了她,她自会羞惭难当,为先前的隐瞒向自己致歉。
没想到竟然如此。
十七郎目瞪口呆:“你、你这是还得意上了?”
杨仪微微闭上眼睛,品尝鸡汤在舌尖蔓延的香甜之感,这乌鸡汤果真不同凡响,更加有虫草的功效,很适合此刻体虚过度的她。
而薛十七郎的聒噪,竟成了最美味的佐餐似的,令她越发受用。
“杨易!”薛放气的站起来:“你这见色忘义的东西!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你居然还是个好色之徒!”
杨仪用十分清白的眼神瞅了他一眼:“旅帅,这鸡汤甚好,你必须也喝一碗。”
薛放深深吸气,感觉自己似乎要被气炸了。
“肾好?好个屁!”他指着杨仪:“你看看你这样,风一吹就倒,竟还想娶妻,能不能起得来还两说,你能叫她足兴?”
他再怎么样,也是从小在军中厮混的,军营中那些荤话可不是别处能想象的。
此刻情急,竟是脱口而出。
杨仪虽然并不算很懂,但她毕竟也不傻,且也是经过人事的。
稍微一想,模模糊糊有点明白。
脸上顿时不自在:“旅帅!”
薛放说完这句,心里却有点懊悔,为何竟对她说这荤话。
而且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明明是来询问杨仪她要成亲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谁知道一开口就要吵架。
十七郎不知该说什么了,又见她手里还拿着汤勺,索性一跺脚:“算了,你自己的事儿,跟我无关……我才不管你死活呢。”
他说完,拔腿转身往外走。
杨仪知道玩笑开大了,起身:“旅帅,不是……”
薛放却又止步回头:“告诉你,你也别想要我的份子钱。我出手可是很大方……是你亏了!”
杨仪瞠目结舌。
薛放疾步到了门口,想想还是生气,便回头又道:“别以为成了亲就万事大吉,那摆夷女子可是会下蛊的,到时候吵起来惹急了人家,连怎么死的只怕你都不知道!”诅咒般说了这句,他一摆手:“喝你的汤去吧!小心点别噎……哼!”
到底没再说那个字。
下午时候,杨仪去了巡检营一趟。
英虎先前服用了麻沸散,睡了足足四五个时辰才醒来。
所以先前那场“屠戮”似的治疗,他竟一无所知,也并没觉得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