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工党议员走在正前方,会长拉比奥跟在身后,惨白的脸色好似白纸,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走起路来佝偻着腰,就像一个耄耋垂暮的老人。
挑选了一处空旷地,亚瑟站定脚步,拉响了悬挂在屋檐下的铃铛,这是紧急铃,只有特殊情况才会拉响,以为发生了意外事故的铁路工人们飞速跑来,和同伴们一起茫然的看着亚瑟。
“在我开始之前.”
亚瑟瞥了一眼拉比奥:“会长阁下,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我.”
拉比奥不停打着哆嗦,他不光是害怕,还有心虚。
“拉比奥·克里斯普,我听说过你。”
亚瑟突然说:“有谁不知道大名鼎鼎的拉比奥会长呢?在铁路工会最困难的时期,是拉比奥·克里斯普带领大家走出了困境。”
挥手指向下方翘首张望的工人,亚瑟语气变得严厉:“你是他们的领导者!他们信任你!结果呢?你背叛了他们!”
“当初是你带领他们走向光明,可如今,又是你想让他们重新跌入黑暗!”
拉比奥身体一震,恍然间想起了十几年前的记忆,那时他敢直面众多工人的注视,因为他堂堂正正,现在,工人的注视仿佛变成了滚烫的火焰,险些将他燃成灰烬。
工人们也发现拉比奥会长变了,他变得苍老,变得憔悴,眼神再也不如当年那样坚定,反而畏畏缩缩,仿佛一只恐惧光明的老鼠人。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亚瑟并没有给拉比奥忏悔的机会,他应该忏悔,但原谅和宽恕是工人的事。
“拉比奥·克里斯普,他”
在铁路工人面前,亚瑟讲出了拉比奥欺上瞒下,伪造民意征询表的行为,短暂的沉寂后,工人们爆发出了愤怒的谩骂。
他们当中,许多人因为高涨的房租流离失所,不得不住进济贫院,与妻儿分离,原本这一切是可以避免的——只要拉比奥没有伪造民意征询表的话。
愤怒的工人朝会长拉比奥丢出了石子,一颗石子命中额角,撕裂出一道伤口,顿时鲜血直流。
见状,亚瑟连忙让人把拉比奥带了下去,拉比奥有错,但不能让他一人承担后果。
“各位!拉比奥·克里斯普会长曾经是你们的领导者,如今却帮助敌人迫害你们!你们应该愤怒!因为你们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你们的付出与回报不成正比!”
在工人们呐喊声中,亚瑟张开双臂,用尽全身力气喊道:“是谁偷走了你们的钱?是谁腐蚀了原本伟大的拉比奥·克里斯普会长?是谁想要奴役你们?!”
“夺回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工人挥舞着铁具大喊。
“不!”
就在工人们打算冲出车站,发动暴乱时,亚瑟再度挡在了他们面前:“现在冲出去,你们就是暴民!永远也无法改变现状!而你们只要听从工党的命令,一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在工人的注视中,亚瑟大声说:
“听从我们的指挥,罢工吧!”
铁路工人摘下帽子,丢掉手中的工具,在乘客奇异的注视中,排队走出了车站。
他们罢工了,而不是以暴乱的形式。
铁路工人率先发起罢工,当天下午,煤矿、码头、工厂.各工会纷纷响应,选举出新会长的同时,加入了罢工队伍。
一时间,伦敦这座巨大的机器,陷入了停滞状态。
唯一没有停止的行业,恐怕就是报社了。
无数报纸加班加点的印刷,老板宁愿加钱也要赶上这波热度,这可是有史以来的最大罢工潮!
而发起者.
竟然是四王子才成立不到半个月的工党!
杂货铺内,马维嚼着薄荷叶,看着最新一期的报纸,因为情况特殊,报纸最近两天不是早晚各一份,而是有最新新闻就会立刻出版,关注这件事的人们也会纷纷购买。
尤妮亚坐在旁边,看着报纸上的新闻,忍不住说道:“爸爸,不流血的革命,是好革命吗?”
“亚瑟想进行和平演变,想法不错,可惜低估了贵族和资本的野心。”马维说:“我们必须承认,生产力在资本制度下野蛮疯狂的生长性,欲实现物质丰富的理想国,需要资本制度的野心,但资本必须处于控制之下。”
“向资本妥协的革命,终有一天会遭到资本的反噬,和平演变不是和资本共分天下,而是要完全控制资本,哪怕这样,我们也要时刻警惕资本这头啃心窝的狼。”
“要控制资本,我们必须使用更强大的武器.”
尤妮亚好奇道:“什么武器?”
摸了摸女儿的脑袋,马维笑着说:“宗教。”
“资本的本质是思想,它并不是单一的,具备多元性,源头来自内心深处的欲望,想要根除几乎不可能,只能压制,而要压制欲望,最好的办法就是以毒攻毒,用思想对抗欲望。”
说到这儿,马维舒了口气:“不过真理教会成立的初衷,并不是为了压制什么资本,只是想让民众过上更好的生活,仅此而已,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忘记本心。”
“如果民众在资本制度下过得更加幸福,那我想什么真理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