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9日,清晨。
曙光中,亨利大主教下了马车,望着一片狼藉的营地,脸色阴沉。
“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巴西勒!巴西勒!”
“大主教....”
灰头土脸的巴西勒走了过来,低着头,不敢直视亨利大主教的眼睛:“昨天深夜,血族偷袭了我们的营地,它们凭借自己会飞的优势,炸毁了我们的火炮阵地....”
“你没能阻止它们吗?”亨利大主教语气不善道:“我给你那么多魔法戒指,你连营地都保护不好?”
“我使用了提刻乌斯之箭,但还是没能拦住爱德华....”巴西勒都哝道:“它太强大了。”
深吸口气,亨利大主教没有继续责备巴西勒,血族之主爱德华的实力确实非常强大,虽然不如真正的神明,但也不是普通修士能战胜的对手。
“伤亡情况怎么样?”
“士兵死亡三百人,伤了上千,咱们的修士没有损伤!”
“嗯。”
这个结果,尚在亨利大主教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为了保护先头部队,他让巴西勒率领一百名修士先行赶到特维尔城外,占住有利地形,为决战做准备。
士兵、火炮损失一些没什么,关键是修士,不容有失。
“尹万诺维奇公爵在哪儿?”
环顾四周,亨利大主教没有看到尹万诺维奇的身影。
“他被卷入昨晚的爆炸中,右臂被一枚碎片击中,正在休息呢。”
“没死就好。”
亨利大主教走出两步,忽然想起什么,转过身,对着身后的马车颔首躬身:“康斯坦丝,请下车吧。”
窗帘紧闭的车厢内,一双黑色的小皮靴探了出来,踩一下泥泞湿滑的地面又缩了回去,过了好一会儿,仿佛是鼓足了勇气,一个穿着黑纱裙子,看起来年纪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女跳出了马车,白皙如纸的皮肤仿佛透明一般,吹弹可破。
一双深黑色的眼眸,泛着略显空洞的光泽,笔直的看向前方,一丁点声音都会引起她的注意,似乎是个盲人。
“圣女,请吧。”
亨利大主教向圣女伸出手,让康斯坦丝抓住自己的手臂,引着她向临时指挥所走去。
“爷爷....”
“不要叫我爷爷,你是圣女,喊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康斯坦丝缩了缩脖子,犹豫着说:“哦....亨利大主教....”
“什么事?”
“我好像听到士兵的惨叫了,还有火药的味道,这里是哪儿?”
“这里是前线。”亨利大主教耐心解释:“我们要击败卡捷琳娜率领的起义军,只有战胜她们,才能完成伟大的阿纳托尔布置的任务。”
“这样啊....”
康斯坦丝垂下眼帘,小声说:“我不喜欢战争...”
“这不是战争,是清除异端的正义审判,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康斯坦丝。”
“......嗯。”
巴西勒亦步亦趋的跟在亨利大主教和圣女身后,听着他们的对话,暗自咂舌,心里直犯滴咕。
愿意把家族中的孙女儿送进教会,成为智慧之神阿纳托尔用来降临的媒介,亨利大主教绝对是个狠人。
圣女是没有自由的,她们就像被关在笼中的百灵鸟一样,身不由己,她们也没有选择自己命运的权力,直到老去,也不能像普通人一样生活,就像一个傀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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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谁希望自家孩子变成傀儡呢?
就连忠诚于阿纳托尔的巴西勒,也不愿意将自己女儿奉献给教会,可亨利大主教这样做了,他把自己最疼爱的孙女儿送给了阿纳托尔,并引以为傲。
保罗一世自杀前,痛骂亨利大主教是个疯子,绝对是没有骂错的。
在临时指挥所内,亨利大主教见到了肩膀缠着绷带,吊在脖颈上的尹万诺维奇公爵,对方脸色煞白,正坐在桌旁发呆,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尹万诺维奇公爵,伤势如何?”
“啊....”
回过神来,尹万诺维奇公爵看向突然到来的亨利大主教,连忙起身:“我...我没事。”
“请不要为家人担心,阿列克谢他们,一定会受到隆重款待的,我用人格和对阿纳托尔的忠诚做担保。”
“.......”
亨利大主教拉着康斯坦丝在桌旁落座,询问道:“特维尔城什么情况?”
“起义军在挖掘壕沟,打算与我们展开一场堑壕战。”尹万诺维奇公爵回答道:“我建议咱们应该绕过特维尔城,进攻不远处的勒热夫,只要能攻下勒热夫,莫斯克就近在眼前了。”
“莫斯克不是咱们的首要目标,咱们的首要目标,就在特维尔城中。”
军事指挥方面,亨利大主教不如尹万诺维奇公爵,但他清楚自己最大的对手是谁:“我们要铲除的目标,是真理教会,只要除掉了他们,莫斯克随时都能收复。”
昨天夜里,马维并没有发起总攻,除掉尹万诺维奇公爵、第比利斯公爵率领的前军,就是因为亨利大主教不在军营当中,除了巴西勒等一百名修士之外,营地里都是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