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被苏棠唤了几声,才恍惚回过了神。
苏棠看着谢玉和神情恍惚的样子,问道:“姨母想姨父和阿妹了对不对?
你从来没有和阿妹分开这么久。”
谢玉和点头,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阿棠,你继续同我说过去的事情吧,或许听的多了,我也就想起来了。”
苏棠点头,继续讲着她所知道的事情,安安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
自己穿了衣服,坐在苏棠旁边,靠着她,眨巴着大眼睛,乖乖的吃着已经凉了的白粥。
她不喜欢热的粥,刚开始的时候她以为自己是不喜欢粥,后来有一次,无意中吃了一次冷了的粥,她突然发现,粥也挺好吃的。
所以每次喝粥,要么是把粥放在井水中一会儿再喝,要么把它放凉了喝。
安安也不觉得自己奇怪,因为没有人说她这样不好。
谢玉和看着安安静静喝粥的小姑娘,心底一片柔软,她想,安安不吃肉,只吃瓜果蔬菜,连蛋也不爱吃,喝粥要喝冷的,这么下去,身体受得了吗?
但她没有问,她觉得许绪和阿棠只会比她这个姨奶奶更关心孩子,既然他们不说,那应该没有什么事。
安安是很安静的孩子,要不是因为姨奶奶和阿娘长的像,又感觉到她的害怕,她那几天不会说那么多的话。
但现在阿娘会说话了,姨奶奶也没有那么的无措恐慌,安安就不再开口,她保持着沉默,静静的听着阿娘和姨奶奶的话。
听着听着就盯着自己的手指甲出神,耳边的声音突然消失了。
看到安安出神的样子,苏棠笑了笑,继续和姨母道:“待会儿许二哥回来,让他出去帮我们带一些胭脂水粉,不知道姨父他们什么时候到赵州,我们不能总这么在客栈待着,会憋坏的。”
胭脂水粉?
谢玉和疑惑,上了胭脂水粉就可以出去了吗?
苏棠:“胭脂水粉,可以改变容貌。”
在苏棠的改造下,一家四口出了客栈门,客栈老板正百无聊赖的坐在柜台处扒拉着算盘,心思已经飞去了鸳鸯桥旁。
听说醉花楼的姑娘们今日在鸳鸯桥旁的鸳鸯楼上比乐,门票百两一张,他刚得到消息的时候,犹豫了两个时辰,然后票就卖光了。
可惜了,不能看美人,赏美景,喝美酒。
老板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听到脚步声,看了过去,看到了刚刚下楼的苏棠等人。
不对,那两位夫人和那个小娃娃,昨天来的时候是长这个样子的吗?
虽然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但才隔了一个晚上,不可能变化这么大吧?
或许是她店里的灯光太暗?
还是说人换了?
但不对啊,那个男子还是下午回来的样子。
掌柜看着苏棠和谢玉和,觉得她们的眼睛没有来的时候大,皮肤也比来的时候黑了许多,但也正常,在这边,很少有人能有白皙的皮肤。
肤白如玉只有长安的贵人们才能养的起,就连知州家的女郎们,也有些属于赵州人的肌肤。
当然,也不是说黑了不好,掌柜觉得,只要长的美,五官精致,黑了白了都好看。
白日里两位夫人给她的就是这个感觉,虽然肤色不白,还有点黑,但浑身的气度和那像水一样柔的眼睛,像春日阳光般温暖的声色,都让掌柜的有些沉迷,为此,她还给几人打了折。
但不过一天一夜未见,为何夫人们不仅肤色更黑,眼睛变小,感觉脸都变大了许多呢?
虽然也不丑,但比起来曾经的模样,确实是不太好看。
她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几人都出了门,才一拍手,自言自语道:“或许是水土不服,肿了吧!
可怜见的,听口音应该是清河人士,从富庶的清河来到这里,定是吃了不少苦。”
掌柜如此说服着自己,伙计刚端了饭食上去给客人,就听到了老板的话,凑过去问:“掌柜,吃什么苦?”
掌柜暼了伙计一眼,随意的挥了挥手道:“你不懂的苦,快,去后厨找张师傅给我拿几块烤肉来,再来几块薄饼,我饿了。”
伙计看了一眼掌柜,虽然时下女子以丰腴为美,但掌柜的也太丰腴了,想起来东家的嘱托,为难道:“夫人说了,您最近不能吃肉,也不能光站着或坐着,得多动动。
夫人让我提醒您,下个月得和林家的三公子相看,夫人说了,要么成亲,要么上学,好歹把算账的本事学好……”
掌柜:“……”
眼看着伙计又要一字不落的背她亲娘的话,她立马捂着了自己的耳朵,离开了柜台,嘀咕道:“不听不听,王八念经,我去后堂转转……”
……
谢玉和同苏棠走了出来,离客栈远了,才凑近苏棠问道:“阿棠,我觉着刚刚那掌柜的眼神有些奇怪。”
苏棠也低声回道:“可能是没有认出来我们是谁,这样挺好,走在路上,就没有人认出我们了。”
大周没有宵禁的说法,许绪抱着安安,带着几人去了当地人说最热闹的地方,鸳鸯桥。
鸳鸯桥附近真的很热闹,宽阔的河面上都是画舫,不远处的鸳鸯楼上,灯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