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有想到,阿棠居然中了牵机毒,他只能回了山门找师父,为了让师父出手,他发誓永不行医。
再后来,他就带着阿棠来到了临安城,也是在赶路的时候,才发现阿棠居然怀孕了。
那个生命多么顽强啊,居然在母体中毒的情况下活了下来。
阿棠的身体承受不住流产了,所以安安出生了,但安安似乎不同于其他孩子,她不爱说话,很安静。
即使说话,语速也很慢。
很多时候,别人同她说什么事,她都要很长的时间才能反应,许绪想,那毒对安安还是很有影响的。
不过只要安安能平安长大,发育迟缓些又有什么关系呢?
当年师母给的银钱中,租了房子后还剩下大半,这三年来,凭借着馄饨摊,虽然没有挣什么大钱,但也让家里宽裕了许多,起码不会动用剩下的钱。
他想,趁着年轻,他多攒些钱,到时候送安安去上女学,如果安安这方面有些天赋,留在女学做女夫子,或者去济幼堂做个女师,也是挺好的。
起码他死了以后,安安也能有一个容身的地方。
他不愿意安安嫁人,安安这样单纯的性子,遇到良人倒也罢了,若是遇到她亲生父亲那样的人……
许绪不敢想,也是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想远了,安安才不到三岁呢,日后的事情,日后再说……
说不定,安安比阿棠幸运。
日落西山,许绪看着天色渐晚,开始收拾摊子,对坐在小凳子上,数着铜板的女儿道:“安安,快把铜板收到钱袋子里,我们该回去了,你娘亲今天一天都没有见到你,肯定很想你……”
“哦。”苏安点了点头,小手将小木凳子上的铜钱抓到钱袋子里,一边收拾,一边慢悠悠的说道:“阿爹,今天才三十才数了两次。”
没有到四次呢,不能给阿娘买漂亮珠花了。
苏安想着,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发现插在小揪揪上的栀子花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这是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阿娘插在她脑袋上的。
苏安有些遗憾。
阿娘送了她花,她也想给阿娘带东西。
又看向爹爹,看着爹爹收拾着东西,她想,还要给爹爹买鞋子。
“因为今天来吃馄饨的人少了,所以才只数了两次三十,或许明天就多了。”
许绪乐观的想着,又想到这个时候,阿棠应该在等他回去做饭了吧。
不知道这个时候阿棠会不会害怕,有胡小妹陪着她,她应该不会害怕吧。
胡大娘在豆腐卖完的时候就回家了,回去的时候还问了安安要不要同她一起,但安安想陪着爹爹,没有答应。
胡大娘就住许家隔壁,丈夫在早些年的时候投了军,至今没有任何消息,或许已经凶多吉少。
膝下两子一女,大儿子也在五年前被征召,断断续续的会有家书来,但如今在何处当兵,做到个什么职位,却一直没有说。
胡大娘每天都提心吊胆的,操心着家里的一双儿女,担忧着远行的长子,她一个妇道人家,就一手点豆腐的本事,但战乱的时候,粮食多么的珍贵,她的本事没有了用武之地,只能做些洗衣服的活计,靠着娘家人的接济,勉强活了下去。
后来天下初定,临安城也逐渐恢复以往的安定,胡大娘终于可以做些小本生意,却苦于没有银钱。
而那年她爹娘去世,哥嫂厌烦了经常上门打秋风的她,不愿意借她银钱,胡大娘以为自己和一双儿女要活不下去了。
正打算卖身进县城里的有钱人家里,又怕儿子因为她入了奴籍的原因不能科举,所以一直犹豫。
直到许绪搬了过来,先是让她女儿帮他照顾痴傻的妻子,又是借她银钱让她做起了生意,慢慢的,家里情况才好了些。
所以她念着许绪的恩情,平日里对安安和苏棠也很是照顾。
许绪推着推车,让安安坐在上面,摇摇晃晃的回了家,夜市才刚刚开始,但他们已经要归家。
安安眼睛尖,她看到了前面卖着的糖葫芦,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许绪正和安安说着话,发现她没有回应,一看,才发现安安看着不远处红艳艳的糖葫芦,竟然是入了神。
许绪在卖糖葫芦的商贩面前停下了,掏出钱袋子,要给女儿买糖葫芦,却见女儿从小兜兜里掏出了两枚铜钱,对他道:“阿爹,我有钱,用我的钱买!”
许绪每天卖完馄饨,都会给安安一文钱,安安攒着攒着,荷包也鼓了许多,这个时候见女儿要自己买,许绪也没有阻止,乐呵呵的说道:“好,要安安的钱买。”
安安买了糖葫芦,却没有吃,就这么抬着一串糖葫芦回了家。
许家是一座一进的小院子,隔壁是卖豆腐的胡大娘家和卖猪肉的朱屠户家,夜幕降临,苏棠没有进屋,依旧坐在桂花树下,直勾勾的盯着门口看。
胡小妹从家里拿着几块饼过来,塞到苏棠手里一块,说道:“嫂嫂,先吃一块饼垫垫肚子吧,许大哥和安安应该也快回来了。
我哥哥最近抄书挣了些钱,今天去朱伯伯家买了两斤猪肉和几根猪肋骨,阿娘将猪肉剁成碎末,和着豆腐做了丸子,猪肋骨也煮了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