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婧知道，这可能是两人最后一次单独见面。

乔恺眸光越发幽深，似藏着千言万语，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片刻的沉默后，乔恺才道，“你是为了他退出？你不是说不爱他，那为什么为了他放弃你热爱的东西？”

姚婧有一种历史在自己身上重演的无奈，当初她是为了家里的责任放弃漫画，如今，也同样如此。

她轻声道，“这是两码事！”

乔恺唇角勾出一抹自嘲的笑，“可是你还是选择了他！”

姚婧道，“我们的身份就注定不可能继续合作。”

乔恺哂笑，“是不是朋友也没办法做了？”

姚婧默了一瞬，点头。

乔恺看向窗外，难掩眼中悲痛，缓缓道，“为什么我一直都要输给他？就是因为我是私生子？可是出身不是我能选择的，若是能选择，我宁愿不来到这个世上，也不会做一个永远不能见光的私生子。”

“我的身份总是低他一等，从前不可以去乔家老宅，后来就算可以去，也不能同长辈和乔太太同桌用餐。”

“甚至连名字里的柏字都要被剥夺！”

“我从小就很努力，上学时乔柏霖踢球玩游戏的时间，我在熬夜看书刷题，长大后他游走于各种风月场所，我在努力为公司挣业绩，他会的一切我都在努力做的更好，可是我这么拼命又怎么样，我连做到和他平等都不可能！”

“现在，连和你共同创作的机会，他都要夺走！”

“我做错什么了？”

“为什么对我这么不公平！”

姚婧听着他痛苦的声音，心里也郁郁难安，虽然不公平，但是人生就是这样。

出身决定了一个人一生的命运！

她歉疚的看着他，“我退出的事，是我对不起你，但是关于你和乔柏霖之间，我还是想说，你的出身无法选择，他也同样，你以此而怨愤他，难道不也是对他的不公平吗？”

乔恺有些意外的看着姚婧，“笙笙，你还是爱他对吗？”

姚婧道，“我是站在局外人的角度看问题。”

乔恺勾了一下唇，不置可否，目光更加的深邃，“笙笙，以后我们可能都不会再以朋友的身份见面，我想问一句话，如果我不是私生子，我也是乔太太的儿子，我和乔柏霖，你会选择谁？”

一个风流海王，和她关系若即若离；一个勤恳有才华，和她志同道合，她会选择谁？

*

回去的路上，姚婧突然想起来，一开始乔柏霖就问过她这个问题，那个男人真的是把人心算计透了！

姚婧回到公寓便倒在床上大睡，她这一周都没休息好，困的倒下立刻就进入了睡眠。

她睡的昏天暗地，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到她又和舟夜在茶楼里见面，她不认识他，他对她来说仍然只是个陌生人。

乔柏霖带着别的女孩子突然出现，目光阴冷的盯着她，指责她背叛了他。

舟夜和乔柏霖争吵，说乔柏霖故意设圈套，其实他跟乔柏霖一点关系都没有。

场面一度很混乱，姚婧想上前劝架，可是她怎么都走不到两人面前，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在那干着急。

急着急着，她便醒了。

睁开眼，外面天已经黑透了，她竟然睡了整整一个下午。

去浴室用冷水洗了把脸，打开静音的手机，很多未接电话和未读的消息。

有工作电话，有张亦楠给她发的周末逛街随拍，也有她妈妈的消息，问她今天回家去吗？

她先回了妈妈，告诉她有事明天再回。

之后又回复了张亦楠、解决工作上琐碎的事。

都回复完，她彻底醒盹了，也饿的前胸贴后背。

她在外卖上找吃的，一边找一边往外走，打开门突然一愣。

客厅里开着灯，乔柏霖正从书房的方向过来，看到她微一挑眉，淡笑道，“我以为你不在这里！”

姚婧坐在沙发上，抱着靠枕，模样懒怠，“睡着了，刚醒。”

乔柏霖走过来，坐在她对面，伸手捏住她下巴，打量的看着她，“像是失恋后颓废的样子！”

姚婧和他对视，“放弃自己热爱的东西，和失恋没什么区别。”

乔柏霖勾了一下唇角，似笑非笑，“我早就警告过你，离舟夜远点，网上的友情不要回归到现实里，你不听！”

他说完，抬手宠爱的揉了一下她的头顶，

“不过那天在宴会上你做的很好！”

“别难过了，想画漫画我支持你，我可以把奇漫网买下来送给你，凭你的才华，再出一部精品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姚婧只是淡淡的看着他，声音带着刚睡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