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夜府的人也出来摆摊了!
这个消息一传十十传百,本来就热闹的街道更沸腾起来。
外地人就这么看着北原城本地百姓们四处奔走,若是找到个司夜府弟子的摊位就喜不胜收,恨不得掏空钱袋购买对方摊位上的东西。
还好本地人都知道破寒节的规矩,没有把摊位物品包圆的贪心,能买到一两份就已经很兴奋,让开位置给后面的人。
这种一摊哄抢的热烈景象偶尔被外地人瞧见,一开始不明所以的站在外围围观,见买到东西的北原城百姓出来,好奇问道:“那少年卖的什么,你们这么哄抢。”
“不知道。”北原城百姓道:“反正是宝贝。”
外地人愕然,不知道又如何确定是宝贝。
偏偏还围在摊位前的其他人都和这人一样的反应,每个抢购到摊位货物的本城百姓都满脸欢欣。
外地人受了影响,也凑过去想买,结果还没到他,那摊主少年就摆手收摊,“卖完了,卖完了,我要收摊了。”
“小哥等会还来吗?我给你占着位置,在这儿等你。”本城百姓乐呵呵说。
少年摇头,“不来了。”
城民们虽失望,但没有强留少年。
少年收拾着东西,向他们指了个方向,“有几个师兄师姐去那边去了。”
城民们毫不犹豫往少年指的方向赶去,周边外地人不自觉跟上。
这种百姓奔走抢购的现象成了街道上的有趣一景,时间在这种热闹景象中不知不觉过去,直到再找不到司夜府中人的摊位,寻人抢宝的活动才算消停。
先不说抢到宝贝的本城百姓如何高兴,受影响跟着抢购的外地人则在冷静后又莫名又尴尬又好笑。
他们跟着跑一路时不觉得,停下来才发现身上出了汗。
几个年轻人凑在一块,清数各自手里提着的东西。
年轻人爱热闹,他们是结伴来北原城游玩的富家少爷不缺钱,不知觉就买了小包无数。
“伱买了多少?”
“我数数,八个包裹,也不知道是些什么。”
“我有十一个,我记得有药粉、糕点、墨条之类的。”
几人面面相觑。
这些小东西的包装简陋,以前他们肯定不会买,完全是被气氛带动的冲动消费。
现在热情冷却,看着手里大大小小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丢了?
反正享受过抢购的快乐,这些鸡肋的东西留着也没用,还影响他们接下来的游玩。
然而却没有一个人真的这么做,潜意识的想把东西留下。
“先让小厮送回住处吧,能叫本地人这么在意的东西,总该有些妙用。”
这个建议经过另外几人同意,他们手里的东西都交给身边小厮,一人忍不住交代道:“放好别弄丢了。”
“你还真在意上了?”另一少爷笑话他。
“总是个纪念。”
天色渐晚。
破寒节白天交易日带来的热闹逐渐消停,家家户户悬挂的灯笼,放置的火炉在昏暗的天色下才真正显露本身美丽,将北原城点缀成一座不夜城。
街道上的人流不见减少,反而比白天时还多。本来白天还要看店干活的人,快入夜这时也就关门谢客都出来了。
他们望着城中景象,惊叹灯火如昼。
莫说是外地来人惊讶,连本地百姓们也没想到能看到这一幕。这一刻,他们真真切切的体会到和往年的截然不同,仿佛预见未来也将如这璀璨灯火般明亮温暖。
他们戴上面具,提上灯笼,心情欢欣放松的结伴而行。
在越来越的暗天色里,无畏无惧,隔着面具也能听到他们的笑声。
关飞廉夫妇和裴延同行,面上也戴着裴延交给他们的面具,却对接下来的情况不甚了解。
他所知的破寒节可没有这戴面具提灯笼夜行的步骤。
阮沅问:“这便是夜游节?”
裴延笑道:“没错。”他指了指天边,“日落入夜,就是夜游节到了。”
阮沅又问:“这戴面具是何寓意?”
裴延说:“这个寓意就多了,一言半语说不完。最重要一点则是因夜游节是神节,夜游神座下眷者同乐,到时候诡怪同出,我们面上这面具画的都是诡怪,便有和它们友好共处的寓意。”
阮沅点头,谢裴延的解释。
裴延笑着说:“此等节日,你们也不要和我客气,再喊什么大人不大人的,旁人一听不就知道我们身份了。我年长你们一些,不如就兄弟,弟妹相称。”
关飞廉从善如流喊了一声,“裴兄。”
裴延则喊他关弟,考虑到他初来北原城,可能会被诡怪吓到,又提醒他们入夜时跟在自己身边,若见到什么奇怪的事也不要惊慌。
关飞廉闻言首先想到在司夜府那位‘夜总管’的无人之声,心想裴延说的奇怪的事大概就和这差不多,应了一声表示自己夫妻两人已经提前做过心理准备。
裴延看他说得平静,又想起他去过司夜府,以为关飞廉是真的有心理准备了,就把更多的科普咽回喉咙。
当落日最后一点余光落下,北原城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