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苓色并没有为难两人,让他们搬完了教学道具,就放胡欢和萧剑僧离开了。 两人终于溜出了现代文学馆,胡欢倒是兴奋异常,跟着萧剑僧走出了老远,上了一趟公交,晃荡了半个小时,他忽然觉得不咋对劲。 “萧哥!咱们的方向是不是错了?” “怎么感觉越走越远呢?” 萧剑僧拍了拍随身的黄书包,低声说道:“没错,李义谷家是北京的,我要把他的骨灰送过去。” 胡欢微微凛然,顿时什么牢骚也没有了,比起他的事儿,送战友回家才是大事儿。他小声的问道:“我怎么不知道这事儿?” 萧剑僧微微一笑,说道:“你才几岁?谁也不会把这种事儿,交托给你去办。” 胡欢悻悻的有些不服气,但也真没什么话好辩解,换了他自己,也不信自己,一个初中生能办这么重要的事儿。 萧剑僧明显做过了功课,带了胡欢,倒了四次公交,这才到了一个比较老旧的家属楼,他很正式的整了一下衣领,这才开始敲门。 开门的是个很慈祥的老太太,见到两人不由得就是一愣,萧剑僧敬了一个军礼,沉痛的说道:“我是李义谷的战友,他在战斗中,不幸牺牲,组织派我来……” 老太太脸色骤变,直接就把房门关上了。 两人互相望了一眼,胡欢正要再次敲门,萧剑僧就阻止了他,低声说道:“让老人家缓一缓。” “这种事儿,经常有家属受不了的。” 胡欢想了一下,放下了手,跟萧剑僧一起,站在门外,两人足足等了半个小时,老太太才重新开了房门。 她明显已经哭过,问道:“我儿子呢?” 萧剑僧把黄书包递了过去,胡欢在旁边,脑子一热,把藏在海螺里,他老爹胡有颜的给的一万多人民币取了出来,悄悄的也塞了过去,低声说道:“组织给的!” 萧剑僧微微一愣,他当然知道,组织并没有给这笔钱,抚恤金另外有程序,不是他们送过来,但却明智的什么话也没有说。 老太太鞠了一躬,低声说道:“对不啦,两位战士,刚才我有些失态。今次不方便招待两位,下次来,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说到这里,老太太已经忍不住,泪流脸颊,急忙用手遮住了脸,扭头回了屋子。 萧剑僧叹了口气,再次敬了一个军礼,胡欢有样学样,两人稍稍等了一会儿,听到里头嚎啕大哭的声音,都是心头梗堵,默默的离开了这处老小区。 胡欢走出了好远,望了望蓝天白云,低声说道:“回去吧!没心思去玩了。” 萧剑僧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咱们学习两个月呢!萧哥一定带你去看看升旗的地方。” “对了,你的钱哪来的?” 胡欢耸了耸肩膀,答道:“老爹给的,我留着也没用……” “糟了!” “我把钱都给了,王祥家里怎么办?总不能空手?” 胡欢微生懊恼,但他说什么,也不可能会去要回一半,更不会后悔,把所有钱都给了。他肚里暗暗盘算:“也不知道京城又没有地下赌场,我去赌一手,帮王哥拿点抚恤金回来。” 萧剑僧一巴掌拍在他头上,说道:“想什么呢?王祥的家又不在北京,有别人去做这事儿,哪能都轮到你。” 胡欢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虽然父亲是个赌棍,自己也耳濡目染,学了一些赌术,但真不喜欢这个,若只是他自己需要钱,胡欢宁可去工地搬砖头,也不会动去赌钱的主意。 两人辗转换了几趟公交,到了下午才赶回了现代文学馆,不要说萧剑僧了,就连胡欢都没什么胃口,两人各自回了,被安排好的宿舍,就再也没有出现,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现代文学馆就热闹了起来,胡欢他们几个比较早来报道的人,被抓了壮丁,接待新来的同学,并帮助他们熟悉环境。 胡欢自己也不过是个学生,忙活的晕头转向,倒也冲淡了一些悲伤的情绪。 到了下午时分,令狐音又出现了一次,但却也没说什么,只是打了个转,就那么匆匆而去。 到了下午五六点,吃过了晚饭,就连萧剑僧都找了个理由溜之大吉,只剩下了胡欢一个人负责接待新报道的同学,好在这会儿也没什么人来了,他除了没法离开,倒也清闲。 胡欢拆了一副扑克,这是给学员配发的娱乐之一,他一个人呆在大厅里有些无聊,就随手洗牌。 胡有颜虽然人不着调,但赌术却是得了真传,胡欢从小耳濡目染,一手赌术深得三昧。 胡欢天生反感这些歪门邪道,所以从来不展示自己的赌术,也从来都不进赌场。 他这会儿就是太闷了,所以闲来耍一耍。 胡欢切了几次牌,随手一弹,就把四个大鬼抽了出来。 恰好一个染了黄毛的少女,走了进来,见到这一幕,整个人都惊了,叫道:“一副牌只有一张大鬼,你哪搞出来四张?” “作弊也不是这个做法,姐姐来教你怎么玩牌。” 黄毛少女比胡欢大了一两岁,一副小太妹的模样,脸上花了太浓重的妆,也瞧不出来长的好看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