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咕咚~咕咚~
“嘶哈~”
李小弟几大口灌下一碗羊骨汤,发出舒爽的喟叹。
觉的还没喝过瘾,他跳下凳子来到汤锅的位置,主动的又给自己添了一碗。
端着碗回到自己的位置,他又拿起桌上的白胡椒粉,舀了一勺放进碗里。
看的一旁的大妹五官都皱了起来。
这得多辣嘴呀,这家伙是不是忘了还有一身伤。
嚯一嚯,让调料和汤融合,咕咚~又一口喝进肚。
他咧着嘴对李想赞道:“大哥,你带回来的这个胡椒粉可真带劲儿呀,连带的羊骨汤都鲜灵了不少。”
李小弟这副样子,搞得李想都想把他脑袋给掰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构造。
有哪家孩子跟他似的,刚被毒打了一顿,能这么快就跟没事人似的,该吃吃该喝喝,还比平日里吃的更香。
见大哥没搭理自己,他又对李母开口道:
“妈,明天上学了,能不能奖励我一颗奶呀?”
李想带回来的一把奶,这么快又被他给惦记上了。
李母瞅了他一眼,深呼吸一口气,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心里又升起了想要打人的冲动。
没等她动手,大妹的巴掌已经拍了他的后脑勺。
对他骂道:“你是不是傻呀?就不能消停两天嘛?”
李小弟委屈的说道:“我在家里偷偷吃还不行吗,我又不会到外面乱说了。”
李想和大妹心里都无语死了,刚才对李小弟的升起的那点不忍和同情,此刻早就烟硝云外。
“家里但凡有点东西,你就惦记着要吃到肚子里,这次伱就死心吧,不到过年休想碰它,要是被我逮到了你敢偷吃,藤条给你打断。”李母压下心中那股气,面上淡定的威胁道。
李小弟有一点,李母还是对他比较放心的,就是绝对不伸手拿你没答应过给的东西。
所以后面两句,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李小弟掰着手指算着离过年还有多久,然后哀嚎道:“啊,还要过年啊,那还要两个多月呢。”
看着李小弟这副人嫌狗弃的样子,李想给母亲建议道:
“妈,给他找点力所能及的事做吧,要不然看着太烦人了。”
“也行,我也看着烦得慌,你说给他找点什么事呢?”李母对于大儿子的建议表示认同。
“洗衣服成吗?”大妹也在一旁兴致勃勃的给意见。
三个人根本没把李小弟当回事儿,直接当着他的面就开始讨论后续怎么整治他。
大家讨论好几个方案都被否定,要么觉的活太轻,要么觉的李小弟办不好。
就说这洗衣服吧,现在天凉了,他要是随便放在水里给你糊弄几下,衣服根本洗不干净,最后还不是要他们来返工。
最后李想给他敲定了活计。
“这样吧,下一次买煤球的时候,咱家就不跟煤站买整块的了,让小弟手摇吧。”
六十年代以前,很多人家都是用手摇煤的,要么自己家摇,要么雇人摇。
那时候bj干摇煤球的大多是河北定兴来的,他们肯吃苦,不怕脏累。
背着摇煤的工具,沿街走巷的叫卖:“摇煤球儿。”
直到六十年代初,各地的煤站开始用机器压煤球后,这些人的身影开始消失在各个街巷。
取而代之的是煤站的工人蹬着三轮儿穿过各个胡同给大家送煤。
现在只有极少数的贫苦人家为了省一点钱,才肯费时间费力去做这个手摇煤。
但凡家境好一点点的,都宁愿去煤站买整煤回来。
李家自打今年经济宽裕以后,再没有做过手摇煤。
现在为了好好整治一番李小弟,李家决定再做一次这个费时费力的事。
这个要求让熟人有些讶异,这不都开始用起整煤了,怎么又倒退回去了。
李母笑笑,也不瞒着她,把整治李小弟的事一说,让这个熟人连连点头应是。
熟人笑着表示,下次她家小子不听话了,也要这么干。
后面李母又千辛万苦的找到这一片仅剩的卖黄土的人家,订了不少黄土。
等这两样东西到齐后,李小弟的苦难日子就到了。
以前家里干这活的时候,基本上李母和李想作为主力,大妹在旁辅助,根本没有李小弟什么事儿。
他虽然知道摇煤球大致要做些什么,可从来都没上过手。
现在李小弟一放学回来,李母作业都让他暂时别做。
趁着天还亮着,用筛子把煤末过一遍,把里面的煤渣和煤块给筛出来。
每天做到天黑看不见了,才准洗漱好吃饭,后面做完作业才可以去睡觉。
就这么干了好几天,才把所有的煤末筛好。
然后就开始掺黄土,一个煤球里面得放百分之二十的黄土,这些比例都是有讲究的,多了烧得快,少了烧不透。
这煤灰和黄土想要融合的好,放水前和放水后,都得死命的搅和,直到彻底融合好后,就要把它摊放在地上平铺好,大约一寸厚。
才八岁的李小弟,光做到这一步,已经是快累倒了。
可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