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
南锣鼓巷胡同里,一抹斜阳懒洋洋地洒在青石板路上,给这古老的巷子镀上了一层金辉。
这时,曹卫国开着车,哼着小曲儿,从机场接了出差归来的宋玉兰,回到了这充满烟火气的胡同。
把车靠边儿停好,走进胡同,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喧闹声,一群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在一起。
“老天爷啊,没天理了,没有这么欺负人的!”
“你,卖豆腐的,不给我个说法,今个儿你就甭想走!”
这声音尖锐而响亮,穿透力十足。
曹卫国和宋玉兰对视一眼,相视一笑。
这贾张氏可是胡同里的“风云人物”,三天两头不上演一出“大戏”,那都叫奇事儿。
两人走过去,胡同里已经被街坊四邻围得水泄不通。
人群中,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正推着三轮车,一脸的焦急和气愤。
而贾张氏神色狰狞的抓住车把,眼神好像要吃人一样。
“你胡说!”
“我就没碰着你,我给你什么说法?”
高大鹏急得满脸通红,额头上满是汗水。
“你就是压着人了!”
“你看!我都脚都变形了!”
“你甭想推!我告诉你!这是我家门口,你跑不了!”
贾张氏不依不饶的叫嚷,三角眼瞪得溜圆。
一副“你不认账我就跟你没完”的架势。
“我没有!”
高大鹏几乎是咆哮着喊出来的,声音在胡同里回荡,惊起几只闲散的麻雀。
“你就有,哎呦,我的脚啊,疼啊,我一大把岁数了,还要受这种罪,没法儿活了,大家伙儿评评理,他骑车压着了人,是不是得负责。”
贾张氏开始带着哭腔大喊,神情悲愤、委屈,那演技,比戏园子里的角儿还精湛。
街坊四邻围了一圈,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说话。
没看见的事儿谁敢乱说,万一说错话,那可是要得罪人的。
“我真的没有碰着她,我一直躲着人呢,大家看看,我这车都快贴着墙了。”
高大鹏急得满头大汗,双手比划着,试图证明自已的清白。
贾张氏不依不饶,抓着车把不放:“胡同这么窄,你干嘛进来,你到了我们院儿的门口,压了人还不认,你是不是个东西,你跟我去派出所。”
一听“派出所”三个字,高大鹏脸色大变。
他这豆腐可是自家作坊做的,万一被扣上“投机倒把”的帽子,那可就麻烦了。
这下,他是真的慌了神。
三大爷阎阜贵见状,摇了摇头,开口劝道:“卖豆腐的,不行你就道个歉,说句软话,表示表示就过去了,犯不上去派出所。”
二大爷刘海中挺着个大肚子,一副和事佬的模样:“胡同里窄,以后慢点儿,不行就推着走,天也要黑了,各退一步吧,你也早点儿回家吃饭,在这儿吵吵把火的,也不是个事儿。”
高大鹏一脸的气愤和无奈。
他知道这老太婆是碰瓷儿的,但去派出所的后果他更不敢想。
于是,他只能捏着鼻子认了,气呼呼地说:“大妈,对不住了,这样,我送您两块豆腐吧。”
贾张氏一听,三角眼瞪得更大了:“你什么意思?你压着我脚了,拿两块儿豆腐就想糊弄过去,你当我是什么了?不行!我要去医院看脚,你得给我出医药费,没有十块不能让你走。”
“十块!”
高大鹏差点儿跳起来:“你怎么不去抢啊!”
贾张氏满脸怒气,继续她的“表演”:“你这人怎么说话呢,你压着我脚了,我去医院看脚,没让你伺候我就已经是大发慈悲了,让你出点儿医药费,不应该吗?你要是不乐意,那怎么先去派出所,然后再去医院,你伺候我,什么时候我的脚不疼了,什么时候这个事儿算完。”
高大鹏彻底没了辙,只能花钱买平安。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零钱,一毛的,两毛的,五毛的,心疼地数着,可是加起来也不够十块。
最后,他只能一把全塞给了贾张氏:“大妈,这是我身上所有的钱了。”
贾张氏接过来,往手上啐了一口唾沫,一张一张地数,结果才七块三毛钱。
她眉头一皱,显然不满意:“这点儿钱够干嘛的啊?检查费都不够,这几块儿豆腐全留下吧。”
高大鹏无奈,只能妥协:“嘿!算我倒霉,都给你。”
心里暗自叫苦,却也无可奈何。
他知道,和贾张氏这样的人纠缠,只会让自已更加头疼。
索性将豆腐都让给了贾张氏,只希望尽快摆脱这场无妄之灾。
贾张氏一听,脸上立刻绽放出了笑容:“你在这儿等着,不准跑啊,你要敢跑,我立马就去报警。”
说完,她一瘸一拐地转身回家,拿出一个搪瓷盆儿,眉开眼笑地将五块豆腐装进去。
这一幕,看得旁边的三大爷眼馋不已。
高大鹏看着贾张氏那得意的样子,心中更是郁闷,晦气地推着三轮车离开了,留下胡同里的街坊四邻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