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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岁啊,这还是一个稚嫩的年龄,而眼前的女人,却已经结婚嫁人又生了儿子了。
“你可能已经从其他的邻居那里,听说了我的故事吧。”女人笑着。
宁芝喃喃着,有些尴尬。她确实从屠老太的嘴里听说了有关她的故事。
女人道:“这没什么,我的过往也不是什么保密的。我结过两次婚,我的第一任丈夫,是个农村。你可能不知道,楼上的屠老太跟我的前夫是同一个村子的,所以她知道了一些我的故事,然后告诉了这个楼里的。”
宁芝只得点头,她确实是听说了。
但屠老太并没有说过多有关女人前面那段婚姻的事。
女人道:“我的第一任丈夫,是我父母用两百块聘礼,把我卖给那家的,为的就是给我哥哥娶媳妇。家里没有钱给他娶媳妇,只能用卖了家里的女孩,我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宁芝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为了家里的男丁娶妻,卖了自己的女儿的婚姻这样的事情,在农村里似乎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但每一次听起来的时候,她都觉得痛心,是为这个时代一些女性而感到悲痛。
城市里还好些,农村里确实有许多这样的事情。
她在姜泰坝都有听说过,家里有儿子的,拿不出钱给儿子娶媳妇的,很多都会打上女儿的主意的。
在那些家庭的心里,女儿就是为了儿子存在的。
“我的前夫,是个非常懦弱的人,他不敢在外面大声说一句话,别人欺负他的时候,他连大气都不敢喘。也或许是这个原因吧,一直没有女人嫁给他,后来是他靠两百块钱,让我那贪财的父母把我嫁了过去。你或许会觉得,这样的男人,虽然窝囊,但至少是个老实男人,其实并不。”
女人笑了
笑,笑容里更苦涩了,“他在外面不敢横,他回家横。一在外面受了气,回家第一件事情,就是打老婆。我当时怀着我第一个儿子,差一点就被他打流产了。”
宁芝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她道:“打女人的男人,简直猪狗不如。”
女人道:“都已经过去了,其实我不是一个甘于向命运屈服的人,当时生了儿子后,我就提出了离婚了。你可能不知道,在农村里,哪个女人如果想要离婚,那就是离经叛道,那是被社会所不容的。但是当时我依然提出了离婚,依然绝然。”
宁芝突然敬佩眼前的女人,能够在被挨打后,马上让自己挣脱这种痛苦的婚姻。
不得不说,女人很合她的胃口。至于屠老太说的,兼入别人的婚姻,还有待观察,不能马上下结论。
特别是屠老太还是跟女人前夫同一个村子的,有没有夸大的成分,有没有黑人的成分,有待考据。
“我当时在村子里的名声很差,大家都骂我,说我不应该离婚,不应该抛下儿子,一走了之。”女人道,“其实我也想带走我的儿子,但是我前夫不肯。”
宁芝理解地点点头。
女人的前夫花了两百块钱娶了孩子,除了想要妻子外,可能想得更多就是传种接代。那家不愿意放手,这完全在情理之中。
女人又道:“但是我一定要带走我的孩子,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凭什么留在他们家。但是他不肯放手,他家的兄弟叔伯,把我堵住,同样也不愿意放我走。”
女人眼前仿佛出现了当年的事情。
被人堵在了那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应。
要不是那人的出现,她现在可能还在前夫家里吧。
“那你大儿子,一直都在那边吗?”宁芝微微皱起了眉头,总觉得这种在外面受了气就往家里撒气的男人,不止会打男人,应该也会打孩子。
虽然不知道她猜得对不对,但总感觉,孩子留在那里并不好。
女人道:“怎么可能。我在孩子六岁的时候,又把孩子夺了回来。”
宁芝惊讶,就听女人道,“我只给孩子喂奶到六个月的时候离的婚,之后我想要回孩子,对方不肯,我就一直在找机会。在孩子六岁的时候,我终于找到了机会。”
“他这人,不只会打老婆,他还打孩子,我是抓准这个机会,把他告到法院,才把孩子的抚养权夺回来的。”
宁芝心道,果然如此。
她的猜想是对的,这个男人果然打老婆还打孩子。
其实按那男人的性格,也可以猜测得出来的,在外面弱得不敢吭声,那就只能把拳头伸向了弱者,而女人孩子是最弱的,他怎么可能会不把拳头伸向老婆跟孩子呢。
顾宁宁也在静静地听着。
她连堆积木都忘了,耳朵里全是女人说的那个故事。
虽然不知道真假。
如果按女人说的,那么女人是真的可怜,那个男人是真的可恶。
但是顾宁宁并没有从她的身上感觉到一丝愤怒的情绪。
是的,她的情绪不对。
按理说,正常人遇到这样的事情,肯定是会气愤的。
哪怕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年了,女人也已经重新有了自己的婚姻了,但是再说起往事的时候,怎么会空有表情,却没有情绪呢?
要知道,顾宁宁对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