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运动看似风风火火的,开展得似乎不错。革委会的权利也是极大,但他有一种直觉,近乎妖孽的直觉,长不了。
说句大孽不道的话,这个运动本身就存在错误的,肯定会被拨乱反正的。
只是早晚而已,否则国家还不得乱套了?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他一直都是秉承这个原则,在别人眼里,他就是老好人。
但他自己知道,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好人。
只是圆滑而已,轻易不得罪人,特别是在他看来有前途的人,更不会轻易去得罪了。
他一眼就瞧出来,首长这是并不感冒革委会的人。
他笑道:“我和明华也是认识的。”
一听这,顾长鸣的脸色又好了许多。
凡是跟明华有关的,不管是人和事,顾长鸣都很关注。
“你也认识明华啊?”他问了一句。
赖喜昌道:“认识,认识的,我和明华很聊得来。”
心里却想:我和明华一起审讯过范老头……哦不,那个日本间谍,还帮着明华阻挡过一次旁人的迫害,可不就是认识?
至于聊得来,他和明华聊过几句话,两人相谈甚欢,不就是聊得来?
当初,他可是一眼就看出来,这个年轻人不简单。
可不是不简单吗?
顾首长的儿子啊,竟然长在小县城里,可不就是他的机会?
赖喜冒邀请了顾首长上车,他将他们送回去。
却被顾长鸣拒绝了。
他家小宁宁不喜欢车子。
一开始他们坐上汽车的时候,小宁宁还特别的兴奋。
但是很快就焉了。
小宁宁竟然讨厌汽油的味道,晕车了。
作为小宁宁的头号拥护者,老顾同志自然是以孙女为第一位的,孙女喜欢什么,他y就喜欢什么,孙女不喜欢什么,那他也会坚决反对的。
至少现在,他就不想坐车。
赖喜昌沉默了,心里在琢磨着首长不想坐车的原因。
想了很久也没有想明白。
但他不想错过这样的机会,当即立断就决定把车子上锁,直接停在了路上,然后跟着顾长鸣一起走回去。
对于赖喜昌的决定,顾长鸣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他只是板着一张脸,也看不出来他脸上的表情如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倒是顾宁宁好奇地望了赖喜昌一眼。
她在这个人的身上并没有感受到恶的气息,但也不是纯善的气息。
就是很腻的,发甜的气息。
就像一个糕点里放的不是自然的糖水,而是工业糖精。
嗯,一想到糕点,顾宁宁就又饿了。
好想吃啊。
可惜她现在是个吃奶的年纪,妈妈不让吃,就连天道爸爸都说,他不能馋嘴。
顾宁宁又看了赖喜昌一眼,虽然眼前的人散发的都是工业糖精的味道,对爷爷有着讨好,但总体还是好的。
没有带了恶意。
那她就放心了,爷爷是个厉害的人,应该也不会让人骗了。
祖孙两人的思维,处于同一个频道上。
顾长鸣也在思考着赖喜昌跟自己套近乎的目的在于哪里?
不过,想想也知道,无外乎就是想给自己奔一个前程。
但是顾长鸣不喜欢革委会的人,不管是京都的,还是基层的。
当年监视他们,翻出明霞案子的,可不就是这些人吗?
但是顾长鸣也知道不能得罪这些人,他从来都是对这些人敬而无之,能不扯上关系,就尽量不扯上关系。
就算这是在县城,也是一样。
他可是知道这些人的本事。
所以不动声色,默默地关注着赖喜昌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赖喜昌当然知道,但他不在乎。
也知道顾长鸣对他不喜,同样也不在乎。
只要他投诚就好了。
如今的形势,对于民众来说,一片大好。
但对于革委会事业,却不是那么理想。
他可不就得找出路。
但有什么是比投靠一个人更直接的。
而他盯着的,就是顾家。
顾家可不是普通人家,顾家兄弟那都不是普通人。
赖喜昌看人从来就没有错过。
当初见明华第一眼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个人不普通。
就将那个案子又压了一压,可不就让他赌对了?
赖喜昌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他道:“首长,有一件事情,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应该告诉您。”
顾长鸣侧目,以眼神问他,什么事。
就连顾宁宁都望了过去,刚才就在赖喜昌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了从他的身上涌射出来的一股情绪,是有关爸爸的。
赖喜昌道:“在几个月前,革委会这边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是从北京打过来的,是让我们这边放一个人,再抓一个人。”
“放的那个人叫范小花,抓的人是范明华。”
顾长鸣的脸,顿时沉了下来。
“谁?”
“他没有说自己是谁,但……”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