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
东莱郡,黄县李氏,列侯之家,二千石之族也。
其在郡治黄县的影响力无人能出其右。即便放眼到整个东莱郡,也只有齐悼惠王刘肥之后,兖州刺史刘岱所出身的牟平刘氏能在各个层面压他一头。
近日,纯琴亭侯家的长公子应邀赴宴。
豪强们聚集起来,商议如何应对刘备的剿匪。
“这哪里是剿匪?分明是要借此机会来剿我们!”
这话一出,立马引来一堆人的附和。
此前,刘备以逆贼逃窜为由,挥师从北海国向东一路剿匪剿到了东莱郡。
路上,碰到私藏兵器的、阴养亡命徒的、私下修建超出规制的坞堡的都被刘备剿灭掉了。
马上就有人说道:“刘备这哪里是要打我们,分明是在打李公子的脸啊!”
宴会中酒杯齐举,其乐融融。
“此等小人,一时得志便张狂,断无长久之理。”
马上就有仆从开门,道:“公子,司马公有言,公子来了可直接过去。”
所以当黄县李氏的爵位继承人亲自来了,这些豪强分外兴奋,觉得找到了领头羊和主心骨。
强强联手,面对大义与刀兵的结合,豪强们根本无力抵抗。
他还顺带手的清了一清贪官污吏。
丝毫不见之前在豪强们面前的张狂。
李公子早前被吹捧的十分得意,乍一听此逆耳之言,忍不住说道:“这刘备的来历旁人不知,我却知道,他少年时不过是个编鞋贩履之辈,只是走了太傅公的门路才得以幸进。”
“司马公,此乃意图对抗天使之族的名录,第一列为首倡者,最后一列并无胆略,只敢躲在后方摇旗呐喊。”
作为宴席焦点的李公子不胜酒力,拒绝了好意留宿还准备献上女儿的本地豪强,乘车离开。
豪强们见李公子都开始抨击起刘备了,愈发高兴起来,他们约定守望相助,共同对抗肆意妄为的刘备。
好一会儿司马防才似回过神来,道:“看书入神,竟让贤侄久候,实是不该,贤侄快些进来。”
李公子则拜道:“公感悟圣贤之道,侄儿不敢打扰。”
车驾一路回到家中,下车后的李公子酒意少了许多,直奔家中的一处院落而去。
在进门前隔着门拜道:“司马公,侄儿求见!”
入屋内后,他又从怀中取出一本名册,双手递交给司马防。
司马防正在读书,他房门打开,李公子看的分明,后者也不催促,只在耐心屋前等候。
李公子点了点头,一副君子之风。
被抢了活的侍御史司马防打不过刘备,便选择了参与其中。
这司马公不是旁人,正是本该与刘备在一起的司马防。
他毫不犹豫地将宴席上的豪强们全都卖了。
对于李氏这样的豪族来说,即便是与他们有关系的豪强,没了便没了,大不了再扶持一批就是。
只要能保证他们自身的权势不变,豪强?随手可丢!
凉州。
韩遂在越过了榆中、金城两县后,终于摆脱的汉军的追兵。
他收拢败兵残将后,在回到允吾之前,身上甲胄数处损坏的阎行也与他会合了。
韩遂看着同样狼狈的阎行,带着几分真情实意地叹息道:“近日来军中多有议论,仿佛此战凶多吉少。五年前,我于此地兴起义兵,踏上征途。本部所到之处,羌汉百姓竭诚欢迎,真可谓占尽天时地利人和。”
“那时策马扬鞭的景象,犹在眼前。短短五年多后,这里竟至于一变而为我的葬身之地了吗?”
言及前路迷茫,话语中满是颓废之意。
阎行见状,劝解道:“大人此次转进二百里,虽然失去了些部众,但也不用担心再有羌人去回援他们的羌屯了。”
这话倒也没错,因为愿意回去的都已经回了。
只是韩遂听到这话后他的颓废表情差点装不下去了。
阎行又道:“我从溃兵那儿得到消息,汉军并未攻城,只是向榆中县和金城县两地的守卒宣扬皇帝的诏令,曰围而后降者不赦。”
“小婿以为,大人可派心腹乔装入城,以安守卒之心。小婿不才,愿入一城!”
韩遂抓着阎行的手,深情地说道:“今马腾作壁上观,榆中、金城二县已成死地,我怎舍得让你去白白送死呢!”
本来两地还能守一守的,万一你去了直接举城投降了怎么办?
“况且,就算我愿意,你家夫人只怕要来与我闹了!”韩遂还有说笑的心思。
想到妻子和家人,阎行扯了扯嘴角,在脸上挤出了笑容:“小婿谨遵大人之命。”
韩遂安抚道:“彦明,而今我能倚重的,只有你了,你我翁婿二人,齐心协力,定能再创辉煌!”
看着这么快就从“颓废”中走出来的韩遂,阎行心中不免怀疑,真的还有前途吗?
允街县。
“这该如何是好啊!”马腾正领着一队人马在城外来回走动。
他原本存了保存实力的心思,但完全没想到皇甫嵩能一战定乾坤。
击破了韩遂麾下最具战力的羌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