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阳。
宫中之内。
“渠公,这样不太好吧附近人多眼杂的,万一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嘿!你这竖子,昨日一口一个仲父的,叫的亲热,不过一日不见,竟装起来了?”
“唉仲父,我也不想的,昨日赵公又将我叫去训了一顿”
“他姓赵的安敢如此!他还不知道你是我的人了吧?”
“应还不知,不然昨日就不是骂我这么简单了。”
“那就好,真是委屈你了”
“仲父”
一番感人肺腑的感情交流之后,说话的两人终于开始直入正题。
“好大的胆子,竟敢查我的车!”孙仑在马车上坐不住了,钻出了马车大骂起来,骂了几声后,见那卫士来到他面前,孙仑借着灯笼的火光见这卫士看着眼生,遂又换了个口吻,“看你是新来的,我今日不与你计较,等白日你自己去问潘司马!”
“旁边没老人了吗?没人告诉他该怎么做?”
别看单样器物来的钱少,但这些本来就是无本的买卖,卖掉就是赚到,聚少成多,日日积累下来绝非小钱。
渠穆笑道:“这种小事我当然考虑过了,不用你担心,没人会知道这剑是从宫里出来的。”
抵达北门,自有人替孙仑向守门的卫士递上专门的铁印文符,言明身份。
摸到手里的钱财才是真的,与渠穆抱着同样想法的孙仑不再犹豫,应了下来。
反正与往常一样嘛!
被称为渠公的,正是中常侍、尚方令渠穆,而与他交谈的,则是大长秋赵忠手底下得用的小黄门孙仑。
孙仑瞪大了眼睛:“渠公,仲父,我等往日里倒卖些宫中的器物,只需注意些特有的样式和宫中的标识,然后再以次充好即可,但这宝剑可做不了假!”
但却没有人回应他。
就在检查完这些后,孙仑准备招呼出发之际,他却听为首的卫士并未放行,而是让身旁的卫士开始检查车上的木桶
过去,来钱的方式多,渠穆不在意这种劳心劳力的小钱。但随着新君逐渐掌权,曾经最重要的来钱路子贿赂,竟都快要消失了。
尚方令掌管宫中刀剑器物等的制作,而孙仑则因赵忠的缘故在宫内外行走无人敢查,二人勾连,便有了这么一条倒卖宫中器物的勾当。
宦官庐在皇宫和最外层宫墙之间的宫中,外出只用过一道宫门。
次日,居住在宦官庐的孙仑天还未亮便起来了,拿上了早就规划好的采买单子,打着哈欠出了门。
他采买时从来都是在宫外吃白食的。
“外面一把寻常的百炼刀都能卖到一万多钱,咱这儿的宝剑装饰精美,工艺繁琐,一柄剑少说也能卖个三、五万钱!都快抵得上咱们一次的收益了。”
装货的多辆马车和驾车的内侍早已在等着了,孙仑随意地掀开一辆车上的木桶盖,见有东西在,马上坐上了属于他的马车,手一挥,出发!
渠穆附在孙仑的耳边,悄声道:“明日你出宫采买,要带出去的东西再加上五柄百炼剑。”
孙仑最爱走北门,因为负责北门的北屯司马与他相熟,不管他在不在,其部下都不敢查车上的东西。
“先拿出去试一试,要是好卖,尚方监内还有不少呢!”
卫士们坚决地执行搜车的命令。
“住手,伱们快住手!”
孙仑终于慌张起来,他跳下车,色厉内荏地再度质问道:“此乃大长秋赵公命我出宫,你们真敢搜查?”
“为何不敢?”一道身影从阴影中迈出。
孙仑见了,跪伏在地,浑身颤抖。
全然没有之前的嚣张劲。
“赵公”
“但凡你听一次我的劝告”赵忠望着曾被他寄予厚望的孙仑,终究被贪念毁了。
“拿下吧!”赵忠摇了摇头,背过身去不再言语,迈步离开。
五六个中黄门冗从跟随在他身后。
被留下的孙仑瘫倒在地,先前被他骂的那個卫士靠了过来。
一张脸凑近了孙仑:“先前骂我的胆子去哪里了?”
“提醒你一下,我姓董,家中小女不才,在宫中为贵人听说你对小女不够恭敬?放心,我会拜托诏狱那边好好关照关照你的!”
忽然,董承抽了抽鼻子“什么味道?”
随后他嫌弃地远离了孙仑。
另一边,赵忠越走越心中忐忑,他想到了昨日。
昨日皇帝去蔡贵人殿中时忽然将他叫了过去。
然后让他看了看桌案上的一只瓷盘。
这只瓷盘上的菜看着很精美,色香味俱全,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瓷盘边缘有一个豁口。
这是侍奉的人重大的疏漏。
但又不仅仅是疏漏的问题。
以赵忠的了解,无论是皇帝还是蔡贵人在这方面都不是严苛的人。
赵忠久在宫中,他又仔细瞧了两眼,忽然发现眼前这只瓷盘虽也是尚方监所造的宫中制式,但质量应属下品,根本不该出现在此处。
他这时才明白皇帝叫他来的目的
“这宫中过去什么样朕不是不了解。”
“朕给了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