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让反驳道:“傅燮未战言败,灭己方士气,长他人威风。凭空构陷刺史,不治罪就已经是陛下开恩了。而且傅燮去岁就与耿鄙不和,焉知此番上书不是为了报复?”
灵帝也说:“未战言败,哼哼,等耿鄙的奏书到了,一同朝议吧!”
说罢,灵帝又恢复了高兴的模样,不知从哪儿摸出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卢卿,今日当与众功臣同乐!”
旁边侍奉的张让连忙附和:“不能寒了功臣之心啊!”
听了张让此话,即便是卢植也忍不住握起了拳头。不过他还有理智,知道自己若是当场揍了张让,就再也劝不住灵帝了。
只是卢植还要再劝,但灵帝很明显不打算再理他了。
刘辩呆呆地看着灵帝,只觉得涨了见识。原来事情还能这样解决的吗?
但凡灵帝有一点远见,都不至于像如今这样不闻不问。
如果这都不叫昏君的话,那什么才叫昏君啊!
刘辩原本看着灵帝处理奏书公文,对他的印象还有所改观,但如今看来,关键时候就现了原形。国家大事固然重要,但什么事能比得上他的享乐呢!
他又看向张让,后者这幅揣摩上意行事的模样,又怎么能不被称做佞臣呢!
以刘辩目前能得到的关于凉州的消息来判断,傅燮的奏书有理有据,哪怕不想听一家之言,卢植也建议了诏皇甫嵩来询问凉州事。
最简单的道理,当初皇甫嵩、张温先后率领中央的精锐士兵都没能拿下凉州叛军,只能击退;耿鄙靠着临时征调来的新兵,又是从何处来的自信呢!
未战言败固然不好,但等真战败了时间上就来不及了。上一次叛军袭扰三辅只被张温击破一部,总体实力没受太大影响,现今万一耿鄙让叛军再度联合,怕不是又要来一次三辅之乱。
只能说,真有你的,灵帝,不愧是你!
眼看着灵帝就要走了,刘辩忙忙上前拦住他说道:“父皇,儿臣觉得卢尚书说的有道理。”
张让脸上笑容不变,心里头却在叫苦,他光顾着揣摩陛下的想法,忘记旁边还有个史侯了。
刘辩觉得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劝说道:“未虑胜,先虑败,是非常周全的考虑,也正是因为臣子们知道父皇不会因此怪罪,所以才会畅所欲言。父皇寻皇甫将军过来询问,左右耽误不了太多时间,不会妨碍父皇与众功臣同乐。”
刘辩说完,张让马上附和说:“陛下,老臣听殿下说的也在理,反正也耽误不了太久。”
灵帝叹了口气,说道:“就依辩儿所说吧!”
竟然劝住了?
刘辩突然觉得张让变得一下子变得顺眼起来。
灵帝继续出去玩乐,刘辩则与卢植在屋内等待皇甫嵩的到来,还没说两句话,张让又回来了,告诉刘辩灵帝在外面喊他出去同乐。
刘辩冲着卢植点了点头,跟随张让出门去了。
刚出门,张让就小声对刘辩说:“殿下啊,待会无论陛下说什么,你一定要顺着陛下的心意啊!”
刘辩不解,难不成灵帝还想着说服他?
他问:“张公是否知晓父皇为何不愿为凉州早做准备,上次朝议不是也有了结果吗?”
张让摇了摇头,道:“殿下待会就知道了到了。”
话音刚落,刘辩就看到了正在饮酒的灵帝。
灵帝招了招手,等刘辩靠近,说道:“辩儿可知,打完荥阳,封赏之后,国库已经快空了。”
所以,国库没钱才是灵帝不愿意再往凉州动兵的原因吗?
刘辩忽然灵机一动,对灵帝说:“不是还有西园钱吗?儿臣原本还不理解父皇为什么要卖官鬻爵,今日才知道,原来父皇都是为了国家积蓄钱财,父皇为了国事实在是付出太多了!”
灵帝听着刘辩崇拜的话语,一时语塞,西园钱是为了修园子供他享受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不过话虽说不出口,但要灵帝拿西园钱出来充当军费,他指定是不乐意的。
刘辩注意到灵帝的纠结,他明白,想要让灵帝心甘情愿的出私房钱非常难,尤其是现在凉州的局势还没有彻底糜烂,只有能预测到这种趋势。
但他想着,国库没钱,可有人有钱啊!
比如十常侍,又如曹操的父亲曹嵩。
刘辩记得很清楚,历史上曹嵩花了一亿钱买了个三公。
他之所以能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曹嵩是个出了名的大冤种,三公没当几个月就因为天灾人祸被免官了。
人家崔烈只花了五百万钱就买到了三公之一的司徒,安稳做到现在已经两年多了。
卖官固然不好,但若是为了收复凉州而卖官,起码说起来好听一些。
刘辩回过神来,却见张让一脸着急地朝他使眼色,大约是让他别提西园钱。
即便如此,刘辩还是说出了自己想到的主意:“父皇,我听说过去在西园买官的人一直会受到士人的攻讦,崔司徒原本有清誉,但后来却被嫌弃有铜臭。我觉得可以在西园开设收复凉州钱,此钱不是为了买官,而是为了支援收复凉州的将士,朝廷授予其官职,不是为了卖官,而是为了表扬其毁家纾难,为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