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一箭破开而去,正钉在薛永伸手去抓吊篮绳子的手上,箭矢几乎穿过手腕。
“好!真叫赶上了!”
薛蟠紧随而来,他坐下的却还是自家宝马,反手捞出一把两石硬弓,弯弓如满月,搭上箭矢,一矢发出。
这一箭,再中薛永那只手,这次直接穿过,再钉入城墙内三寸,将薛永连带着也钉在平边县城墙上,一时动弹不得。
城墙上,这时火炬连燃起多个,弩箭齐发,射向贾琏薛永二人。
贾琏提马避过,也不再靠近,而是远远搭弓,再一箭射出,正中薛永胸口。
“这厮赶路时将甲衣尽数脱了,合该这般死来!”
又一箭,中薛永腹部!
薛蟠方才一连射了两箭,此时缓过劲来,长弓一箭,直奔薛永面门而去!
叮!
箭矢入墙,尾羽颤声不已。
平边县城脚下,薛永一手拨开必中自个面门的一箭,教其穿过发间钉入墙边。
薛永鬓角血流如注,手上仍然死死攥着那根箭矢。
一声怒吼,箭矢被他硬生生拔出,一手折断。
“可恨!小小绥州,哪来的这许多兵马……贾琏!你剥削百姓至此,不得好死!”
噗!
一箭破空而来,这下终于中了薛永面门。
薛永呼声渐息,握着折断箭矢的手也无力垂下。
至此,转世魔君去其一。
贾琏见此情景,在远处收弓,轻呼一口气。
可惜,当初神机营出行,是施恩先碰见薛永这厮,不然,说不定就是另外一番际遇,也犹未可知……
薛蟠看了被钉在墙上仰面的薛永一眼,这时走马近前来,一样是收了弓,笑道:“这般混黑的天色一箭不曾落空,以前却不知琏二哥箭法这般好,藏着掖着有甚么趣味?”
“蟠兄弟们还不是一样?”贾琏登时笑着反问道。
城墙下,两人的笑声传出许远,堪称肆无忌惮。
“我这箭法算不得什么,京中有个在皇城当侍卫打混的桂花荣,那箭术才称得上是一绝!”
“那以后定要见见了!还有俺这手艺,也是俺江南隐居的王井师父教的,他老人家不仅射箭能射虎,刀枪剑棍也无所不精!”
“那什么时候下江南,我也该去拜见了!”
————
“薛永死了?”
平边县城上,武松探头,看着下方被箭矢硬生生钉死的人,啧啧摇头。
“这贾大人也忒凶了,就说打绥州不是什么好差事……等大头领听了,还不知该怎么个动作。”
“武头领,还是多派些人下去,收回二头领的尸首吧!”
“晓得你和二头领亲近,只是来不及了,你看!”
随着武松伸手一指,在这平边县外,数百骑官兵渐渐显露身影,步步推进,到了跟前,先是放箭压制城上,然后扔出套索,套中薛永尸首,再挂在马上,直接给拖了走。
武松躲了躲箭矢,再抬头见了城外这一幕。
奈何他对施贼没有什么归属感,现在也被打发来了平边县做冷板凳,因此实在是难以动容。
“都准备下,我们城里人少,守不住的。正好粮草也搬空了,没必要多留,到陕州府找人来接应我们出城,须得要快,赶在绥州官军的步卒攻城建制过来前!”
“是!”
都安排妥当后,武松转看向身旁:“贾大人就在城外,看样子是要过来喊话,还敢见面么?”
那人是武松收留的的一位亲近随从,闻言忙是摇头道:“不敢……终究是没了脸面。”
“也不难为你。”
武松摆摆手,转身,再探头向城下张望。
只见在一伍骑兵举盾拱卫下,贾琏收了怀中千里眼,到了平边县城下。
“武二郎出声!你这厮也算是对得起俺了,从贼闹出这般大的动静,还敢杀我下官!”
武松不知道贾琏那时本打算举荐他到衙门做事,是以听了贾琏此时喝问,顿时有了些不悦,便是高声回话,声音在城外传出许远。
“贪官污吏,这里杀了也就杀了!贾大人留着他们过端午不成?”
“甚子贪官污吏?凭你武二郎一张嘴?你比朝廷的法度还大!”
“正是了!俺若不是比朝廷法度还大,缘何来做贼?”
两个人城上城下喝问,声音一浪盖过一浪。
一通话过后,武松谓及左右道:“把县衙里找到的几本假账带过来,给贾大人开开眼界,免得传出去,别个说俺武二随意杀人。”
城下,眼见着武松一时无声,贾琏再是道:“枉你武家村也是从穷苦人家过来,一遭从了贼,就不晓得,这举止最是害了往前如你一般的人家?教人横遭了匪祸,离散不知多少!”
“难保的事……世上谁能做到尽善尽美?”城上武二郎忍不住,高声反驳道:“你贾琏若真是如此为爱护黎民,做承运使时,怎么不见你劝停了劳役?你就真不知这事害了多少人家?”
“承运使征发劳役,还不是为了在北疆保家卫国?杀敌莫非不是正事?长痛不如短痛,这才是大义!”
“俺只看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