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闷热;天气, 待在车厢里并不是一件好受;事情,除非车里还有一个“傅希言”,不然这位“裴元瑾”怎么也该亮相了。 …… 等等, 为什么自己竟会觉得有了“傅希言”,“裴元瑾”就不用亮相? 回想这几日车里发生;事情, 明知没有第三人知道, 但傅希言还是偷偷地蜷起脚趾, 隔着鞋底抠了抠地面。看来夏天在车厢里待太久, 脑子是会被焖坏;, 不然他怎么会想出这么不符合逻辑;因果关系。 不过下面这位“少主”似乎不怕被焖坏,依旧没有露面,而是坐在车厢里冷冷地问:“何事?” 山不高,但距离还是有一段;。 傅希言和裴元瑾耳力虽好,但离得太远看戏, 总是少了点味道。两人偷偷摸摸地从山上潜下来, 各种轻功路数都使上了,愣是没有惊动一片树叶。 下面;还沉浸在自己;角色中, 并不知道有人误入“剧场”,在那里激情昂扬;告状。 没错, 高义门这群人不是来打劫;, 而是来拦路递状纸;。 裴雄极和长老闭关多年, 宫中一应事务都交给四位总管打理。而四位总管中虞素环和寿南山都不爱管事,景罗作为大管家, 倒是处处操心,可他身为半步兵尊, 也时不时地要小闭关一下, 几年下来, 宫中大权十之六七都落在了雷部总管赵通衢手里。 赵通衢能在宫主不看好;情况下,坐稳总管之位,自然是有手段本事;。 可这手段本事并不在正道上。 想当初,傅希言初涉江湖,和忠心、耿耿聊天,说到天地鉴和储仙宫时,用词很不客气,说;是“一个邪魔当道,一个当了邪魔外道”。 前者是莫翛然入主;天地鉴,而后者,自然是近几年行事荤素不忌,败坏了口碑;储仙宫了。裴元瑾大功未成,就带着虞素环巡查四方,也是出自这个原因。被诡影组织收买;陆瑞春只是冰山一角,洛阳雨部;阴阳账簿,南虞分部;人才凋零……从多方面表明了储仙宫目前正处于由盛而衰;关键时刻,若是不能力挽狂澜,那这万丈高楼倾塌,也就片刻。 当然,这种衰败都在赵通衢;掌控之中。 因为裴元瑾;存在,所以赵通衢并不把自己当做储仙宫未来;主人,既然不是主人,那么挥舞锄头挖起墙脚来,自然是又凶又狠。 别看储仙宫整体在倒退,赵通衢;权力和势力近些年却扩张得厉害。若非裴雄极在新城一战中挽回了名声,裴元瑾又两度杀入皇宫,展现了非凡;气魄与武功,高义门是绝不敢跳出来告状;。 高义门这次显然是有备而来,不仅诉说了自己;冤屈,还带来了一封联名信,许多门派家族都在上面签了字,有些甚至按了血指印。薄薄一张纸,满满辛酸泪。 丁青山说:“储仙宫乃我正道领袖,素有仁义美名,少主行走江湖更是光明磊落、正气凛然,我等猜测,其中必有奸人作梗,才引发这般误会,故而斗胆揭破,还请少主做主!” 车厢这次静默得更久,傅希言都好些替他着急了,才听那人慢悠悠地说:“此事当由景罗总管管辖。” 丁青山急了:“可我们见不到景总管啊。” 车厢里不说话了。 傅希言用手肘撞了撞裴元瑾,用眼神询问要不要插手。毕竟是储仙宫内部事务,要是不管,他们还是悄悄离去比较好。 裴元瑾想了想,手一挥,送出一道掌风,掀起了车帘。 因为是大夏天,车门都卸了,用;是布帘子,以免真把人蒸熟了,只是这帘子有些厚重,掀起来时,堪堪露出了车内盘坐两个人;腿,一胖一瘦,瞧着粗细,竟和他们本人差不多。要不是傅希言自己在外面蹲着,怕是也要相信里面;人是自己了。 就在丁青山急得快要将脑袋凑到车厢里时,车厢里;人又说话了:“好吧,你把东西交给车夫,我自会处理。” 丁青山捏着状纸不放,神色甚至有些激动:“此处离高义门很近,还请少主前往做客。” 车厢中人透露出微微;不悦:“我另有要事。” “少主,我们高义门上下上百口人;性命都等着少主来拯救啊!”丁青山说到这里,口沫横飞,脑袋恨不能伸到车厢里面去。 傅希言听到了来龙去脉,知道他焦急;缘由。 高义门与煮雪堂都坐落在石门城中,早几辈曾因为生意、地皮等原因,结了仇,双方还械斗过几回,原本双方实力不相上下,也算有来有往,后来煮雪堂不知如何搭上了储仙宫;门路,储仙宫出来“主持公道”,要他们通过比武解决恩怨,输了,就要输点东西出去。 高义门起初以为储仙宫是真来主持公道;,参加了两回,遇到;都是生面孔,还回回都输,就察觉不对劲了,后来调查了一番,才知道代表煮雪堂出手;,哪是什么新弟子,根本就是储仙宫派来;。 他找储仙宫抗议,反被扣住了,说他图谋不轨,还是他家里花了重金赔偿才赎出来。 事后,他托江湖朋友多方打听,才知道煮雪堂走;是幽州雷部主管事汪康;关系,汪康是雷部总管赵通衢;亲信,做这种事不是一回两回,许多门派都吃了他;暗亏,被逼得背井离乡。 眼见着家底一点点被掏空,丁青山原本也打算变卖家产走了,偏偏煮雪堂不肯罢手,出价极低不说,还赶走其他买家,这是要逼死他们。 他们实在走投无路,恰好打听到储仙宫少主就在附近,才有了今天这一出。可以说,“裴少主”已经是他们最后;希望了,自然不肯轻易放过。 然而,坐在车里;“少主”和“少夫人”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