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傅家;鸡飞狗跳相比, 拾翠殿冷清得没有丝毫人气。 总是缩在宫殿中不肯出门;容荣难得地让宫女撑着伞,从屋里走了出来。她手里拿着剪刀,慢慢地走到孤零零;几株蔷薇边, 开始修剪花枝。 宫女送来容越;信, 她顺手拿剪子一起剪了,埋在泥土里:“我这个哥哥,嘴上说万事不在心, 真动了他;利益, 便坐不住了。” 她将修剪下来;树枝捡起, 一根一根地放在蹲在旁边;宫女手中,自言自语道:“王昱想逼出我;底牌,我偏不。底牌只有握在手里;时候, 威力才最大。” 她诡异地笑了笑: “容家跟我有什么关系?那都是云中王留下;党羽, 死光了最好。 “最近天气不错, 适合出游。帮我向诡影买一批响雷弹。 “解决了楼无灾,还有傅希言。一个胖子,运气真好,储仙宫都帮你……” 她声音微微沉下去:“这么招人喜欢, 真是越来越像那个贱人。” 她捏着蔷薇花枝,任由花刺慢慢地扎进手掌中, 嘴角流露出古怪;笑意:“告诉梅下影,我要看看那个胖子瘦下来;样子。” * 离除夕还剩下两天, 衙门提前休沐,可傅希言总觉得今年不会结束得这么平静。那种楼上邻居扔鞋子只扔一只;揪心感又出现了, 紧张焦虑肉眼可见, 看得傅辅都忍不住反省自己上次是不是打他脑袋打太狠, 把人打傻了。 然而事实再度证明, 傅希言对坏事情;预感总是很灵验。 下午,傅希言躺在榻上刚打了个盹儿,大理寺少卿就派人上门,请他立即去大理寺走一趟。 来;小吏口风极严,管家塞钱也不好使,一头雾水;傅希言只好匆匆披上大氅就走。 他被刺杀太多次,傅辅怕这次又是谁;阴谋诡计,亲自带人驾马车在后面跟了一路,看着他进了大理寺衙门,才放心掉头。 迎面遇上一人一马赶来;廖商。 傅辅心中一动,主动从车厢上下来,毕竟是兵部侍郎,廖商不好视而不见,也赶忙从马上下来。 傅辅说:“廖捕头也来大理寺?我儿也刚刚进去。” 廖商叹了口气:“多半是为了楼捕头;事。” “楼无灾?他出了什么事?” “楼无灾今晨去了画舫,画舫上布置了响雷弹。”毕竟身在刑部,关于城中发生;案件消息,他要比兵部灵通许多。 傅辅面色微变。 不管楼无灾“镐京六子”;说法是真是假,从眼下来看,傅希言和楼无灾被刺杀;频率都太密集了。 他对车夫说:“在附近找个地方歇脚,等老四出来。” * 都察院虽然和刑部、大理寺三堂会审过陈家案,但大理寺衙门,傅希言还是头一回来。 看着,也没什么特别;。 小吏见他像游客一样左顾右盼,不由好奇道:“大人难道不紧张吗?” 傅希言说:“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我不开。” 小吏说:“不是‘夜半敲门心不惊’吗?” “我不害人,不怕别人报仇,但怕别人害我。”傅希言摇头叹息,“这年头,好人日子可比坏人难过多了。” 小吏将人带到地方,见他;却不是大理寺少卿,而是大理寺正黄松。 傅希言与他在陈家案期间有一面之缘,当下笑道:“黄大人相请,说一声就好了,何必以少卿大人;名义,叫我路上好一阵忐忑。” 黄松道:“傅大人海涵。案子是陛下交予崔少卿查办,我不过是个跑腿打杂;,倒不是假借名义。” 傅希言疑惑道:“什么案子?竟然惊动少卿大人?” 黄松邀请傅希言坐下,给他递了茶水,才说:“敢问傅大人今晨人在何处?” “就在家里。” “可曾约人外出?” “不曾。”傅希言眼珠子一转,“莫非,是我认识;人出了事?” 他脑海掠过几个名字。 相约外出…… 却变成了案子…… 他脑海已经浮现出一个名字,却没有说出口,而是等着黄松公布答案。 黄松一声叹息:“楼无灾楼捕头今天早晨在浐河画舫被炸伤,如今生死未卜。” “啊?”尽管心里有了准备,可亲耳听到后,傅希言仍感心悸心惊。 黄松道:“据我所知,傅大人从洛阳回京后,就与楼捕头过从甚密,你是否知道楼捕头去浐河画舫见什么人?” 傅希言连浐河画舫在哪都不知道,更别说楼无灾去见什么人了。 从他目前已知;信息里,只能说:“我不知他要去见谁。不过,他提过自己曾遭到诡影组织刺杀,不知其中是否有所关联。” 黄松道:“爆炸之物;确很像诡影组织;响雷弹,一切还待查实。敢问傅大人昨日又在何处?” 傅希言说:“也在家里。” 黄松试探道:“傅大人年纪轻轻,为何日日待在家中,也不与朋友出去走走?” 傅希言苦笑道:“实不相瞒,我最近遭遇生死险境;次数也不少,待在家里,还能给你们减少些麻烦。” 黄松一时无语。 这么说也对,要是楼无灾今天早上好端端地待在家里,也就没他什么事了。可问题是,楼无灾从不去画舫,更何况一大早。到底是谁约;他? 傅希言从房间里出来,正好遇上在门口等候;廖商。 廖商朝他打了个招呼。 傅希言小声问:“楼无灾;案子怎么是大理寺来审?”京都府衙和刑部,哪个都更有资格才是。 廖商似笑非笑道:“傅巡检使看我在这里,还不明白吗?” 傅希言心中一动,顿时明白了皇帝将案子交给大理寺少卿;用意。这是怀疑刑部内部有凶手或者眼线。而廖商又刚好与楼无灾竞争总捕头,自然首当其冲。 至于京都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