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凌看了尤达一眼,问道:“她虽然和你并非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但你好歹是尤家的嫡系传人,她怎敢如此欺你?”
尤达闻言,耷拉着脑袋回道:“我自出生起,便天资愚笨,经脉阻塞。”
“父亲带我去了几趟玄医门,都没能帮我改善体质。”
“在大量资源的倾注下,我的修为还没旁系的普通人强,因此……被所有人看不起。”
“我父亲更是视我为耻辱,自从对我不管不问。”
“起初我姐姐对我还是挺好的,对我格外关心,但后来她也变了。”
“或许是和父亲一样,觉得我辱没了尤家的名声。”
“所有长生世家,后代传承都视作第一位,可我却……”
“一切也只能怪我自己不争气,哎!”
方凌资质绝佳,自然体会不到他的感受。
但这种事不论是在长生世家,还是在八域的小修真家族,都不算罕见,也见怪不怪。
“你虽资质不佳,但在炼器一道别有天赋。”方凌淡淡道。
“若能在炼器一道有所成就,也足以让你安身立命,不会受人欺辱。”
尤达苦笑道:“我不行的,不论是医师还是炼器师亦或是阵法师,要想达到一定高度,先决条件便是自身修为得够硬。”
“我此生成仙无望,永远不可能有什么成就的。”
方凌:“既如此,符前辈为何收你为徒?”
“这…………”尤达这些年也一首很费解。
符大冶为什么会收他这个废物为弟子。
“难道我真的还有希望?”他不禁想到。
他抬头看向方凌,内心充满感激。
方凌是这许多年来,唯一一个不曾瞧不起他,甚至还给他鼓励的人。
这对于深陷泥沼的他来说,仿佛有一双手朝他伸来,要带他脱离泥沼。
“谁能想到唯一尊重我的人,居然是天赋最强的年轻至尊……”他苦笑道。
“让方凌道友见笑了。”他说。
“我姐姐被你吓跑,肯定是不敢来了,那我继续赶路,先行一步。”
说罢他便纵身往前飞去,很快就消失不见。
待他走后不久,方凌忽然转身看向身后的位置,淡淡道:“出来吧!”
“我道是谁有这本事,原来是方至尊。”尤晴笑了笑,显现出身影。
她刚才其实并没有离开,而方凌之所以没有抓她,是隐约感觉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
她走上前,帮被方凌拍死的那个女婢收尸。
不过她看起来并不悲伤,也丝毫没有生气。
“这贱人以前在尤家的时候就时常欺凌我弟弟,早该一死。”尤晴淡淡道。
“阁下杀了她,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尤家不会追究的。”
方凌笑了笑,戏谑道:“你刚才还欺负他,现在却又像变了一个人。”
尤晴无奈得叹了口气,抬头望向尤达远去的方向,眼中带着无比的愧疚。
“此事说来话长,我和弟弟虽然并非一母同胞的亲姐弟,但自小关系不错。”
“后来他渐渐长大,受困于自己差劲的修炼资质,逐渐变得沉默寡言,自卑懦弱。”
“父亲膝下就我们一儿一女,还指望他来继承衣钵。”
“其实就算他资质不假也无妨,只要有勇气,照样能扛起尤家的大旗。”
“但他从小便万众瞩目,可资质又如此差劲,无论怎么帮他,都没办法带他离开那片泥沼。”
“其实父亲也不曾放弃他,这些年也一首在寻找调理他体质的办法。”
“我也想出一计,和父亲商量后,决定实施。”
“正面的鼓励对他来说没用,我也只能剑走偏锋,让他恨我。”
“仇恨是一种很神奇的能量,或许能让他振作。”
“从此我便像变了一个人,对他非打即骂,极为严苛。”
“本以为仇恨能让他振作起来,重拾勇气,但结果却差强人意,他反而更加消沉。”
“后来符前辈来我尤家交流,我父亲便和符前辈做了个交易,要符前辈收我弟弟为徒,带他离开尤家。”
“本以为离家以后,换了个环境,他能逐渐走出阴霾,振作起来。”
“但这些年过来,依旧没有什么起色,我也没什么好办法,就只能继续当恶人。”
“不过刚才我特地提起她生母,他倒是血性了一把,最起码还是有救的!”尤晴说道。
“你倒是用心良苦,但一个人的性格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方凌说道。
“要想让他走出泥沼,唯一的方法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