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回了原本画画的位置。
长泽桃绪拿起素描本,用蜡笔随手在边缘轻轻敲着,垂眸掩饰自己的情绪,沉吟片刻后,平静开口。
“然后,乙骨君,请好好解释,你是谁,你口中的什么‘咒力过敏’是什么情况,你来的这里目的是什么……以及,你跟五条……老师,什么关系?”
她本想直呼其名,想起眼前人的学生身份,话到嘴边,尾音一转换了更含糊的老师称呼。
果然。
话音刚落,就见黑发少年惊色之后,松了一口气,原本漏出些危险的攻击性的黑瞳,也重新变得无害,甚至有些狗狗似的亲近:“原来长泽小姐也是五条老师的学生!”
少女似乎有些嫌弃地应了一声。
乙骨忧太一点也不意外,不如说本来五分信变成了七分信,歉意而羞涩抓了抓后脑勺:“我也是高专的学生,不过从很久之前就在五条老师的安排下,在国外工作了——长泽小姐是咒术师吗?”
长泽桃绪:“……”
她鸦色眼睫振颤几下,却如实摇了摇头。
“我看也是,毕竟长泽小姐看上去并不擅长战斗,”乙骨忧太点了点头,又皱皱眉,轻道,“关于咒力‘过敏’……其实我也没听说过这种现象,只是根据长泽小姐的‘症状’来形容的。”
“通俗一点表达,长泽小姐体内没有咒力,没有对咒力的适应能力,但又会让他人的咒力停留——或者说能够容纳?但这对普通人来讲是不可能的事……”
长泽桃绪听得烦躁,拧着眉,语气多了些逼迫:“那要怎么解决?”
“虽然不是很清楚理由,但看眼下的情况,长泽小姐体内的咒力,应该可以被自然排异出来?……大概过几个小时或者一天半载就好了?”
能够吸附咒力,却没有抵抗咒力的体质……有术式但是没咒力?
乙骨忧太很快联想到这种情况。
他的神情显得有些怪异。
人不可能没有负面情绪,而且他刚刚已经通过特殊的方式确认,对方产生了负面情绪……她有咒力,消失了?
这种情况实在诡异。
乙骨忧太只能想到一种理由——和长泽桃绪的术式有关。
桃绪在观察乙骨的时候,他也在观察她。
她的愤怒、茫然,还有试探,统统都被他收入眼底,虽说不能确定,但多少是有的。
所以,问题来了。
“长泽小姐,你有术式吗?你的术式是什么?”
或者说。
“——你知道什么是术式吗?”
长泽小姐,从一开始就在试探的你,到底知道多少,又到底是什么人?
乙骨忧太猝不及防的直白询问让桃绪皱了皱眉。
不过她本来也没想着真的装成这个白衣服的同伴之类的,所以并不怎么慌张。
“不知道。”
桃绪嗤了一声:“什么‘诅咒’、‘咒力’之类的,本来就是和我完全无关的东西,我既不想参与,也不想了解,如果不是你那个老师莫名其妙出现在我面前,推荐我来这里旅游,我也就不用莫名其妙过敏什么的。”
乙骨忧太愣了愣:“……抱歉,我没有收到五条老师的联络。”
“你们内部之间的矛盾我不干涉,不管有什么目的,我的态度很明确——与我无关,我不想参与。”
黑发黑瞳的少女边说,边取了一只蜡笔,开始在纸上涂涂抹抹。
她语气漠然,脊背挺直:“不知道是否和你口中的‘我的术式’有关,总之,这幅画画完你就离开吧,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乙骨忧太:“……”
他仍然一头雾水,却也知道,对于一无所知的“普通人”长泽小姐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安排了。
虽然还有很多话想说,但他还是乖乖地坐回椅子上,耐心等待着面前人给他画完画。
同时在心中困惑。
既然涉及到五条老师,他为什么不提前联络说明一下呢?
长泽桃绪上色上的很敷衍。
尽管脑海中明确浮现出了最“正确”的颜色,她却宛如一个局外人一样,冷眼旁观,只粗糙而随便在画上填完色。
最后一笔落成的时候,她脑海中的声音消失,原本那种迫切想做点什么的渴望和烦躁也随之淡了下去,甚至连头晕都没那么严重了。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恢复了正常的温度?
桃绪都有点担心她身体这么来一遭会不会坏掉,出现什么后遗症。
迅速决定回国之后安排一个全身检查,长泽桃绪收回乱七八糟的想法,正要把画撕下来给乙骨,却忽然听见凳子猛地落地的声音。
抬头,黑发少年不知道发什么神经,突然冲她扑了过来,脸上还保留着不敢置信的神色。
长泽桃绪惊呼一声,眼前一黑。
彩色的披肩悄无声息滑落,露出少女洁白细腻的纤瘦肩头,又被毫不留情沉甸甸压着。
她整张脸被埋进柔软的白色布料,皂香密不透风将她包围,少年急促的心跳呼吸也全然在她耳边如雷鸣般炸开。
紧绷的肌肉底下,生物最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