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

“程嘉云听见黄薇哭着埋怨她的时候，从那哭声里，她甚至听出了两分，黄薇不想和她离婚的意思。”

——《后记》

1.

几天后医院科室内，黄薇的身体检查报告出来。

HCG指数明显翻倍，B超结果显示，宫腔内有两个孕囊回声。

黄薇不理解，拧着眉问是什么意思。

医生：“什么意思，你这大概率是双胞胎。”

黄薇愣住，望着面前电脑上黑压压的B超图，她没有想到，竟然会是双胞胎。

也就是意味着，此刻她的肚子里，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小生命在成长。她们生命力也实在顽强，这大半个月来的折腾，竟然都还毫发无伤。

黄薇下意识地伸手抚了下小腹，陷入沉默。

女大夫看见她的神情，能看出来眼前的人心里多少有点不忍。这行干久了，也知道，女人天生具有母性的慈爱。

她开口劝说：“从医这么多年，我还没有见过谁家舍得把双胞胎流掉的，姑娘，你现在还年轻，不晓得双胞胎是很难得的，流掉真的可惜，以后要是还想要孩子，这种缘分就几乎不可能了。”

黄薇微怔，继续听见医生道：“当然，你要是坚持流掉，医院会给你安排手术。不过现在孕周太小，还不适合做人流，最起码要等孕周40-50天这样，到时候再来做一个检查，确认身体手术没有风险，才能给你安排。”

孕周四五十天，现在才四周左右，也就是说最起码还有十天到半个月才能手术。

而再有一周时间就是端午，黄薇想起来，她爸妈要来S市看她。

“我知道了，那我先再等等吧。”黄薇拿起桌上的报告，起身离开。

低头往外走，黄薇忽然在门旁撞上个人，看见那双高跟鞋，她一愣，抬起头，见是程嘉云。

“你怎么来了？”她问。

程嘉云眸光落在她脸上，见她脸色有些发白，声音不自觉软下来，温柔道：“上午没有课。你怎么样，还好吗？”

黄薇望向她的眼睛，反问：“你等不及要送这两个孩子走？”

程嘉云愣了下，紧抿住唇没有接她的话。

黄薇自知自己刚刚那句话有些冲，别过脸，垂眸道：“医生说是双胞胎，有两个孩子。”

程嘉云望着她的头顶，道：“薇薇，我没有任何别的意思，你也不必要对我生气。离婚的事情，也是你先提出来的。这个孩子是婚前有的，现在这样的局面，谁都没有预料到，她们现在在你的身体里，能决定她们去留的，也只有你。不论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配合。”

这话实在够官方，她是做律师的，所以总能把话说得滴水不漏，让人找不出一丝破绽。

可偏偏，黄薇看够也听够了她这幅模样和这些话。

黄薇冷笑道：“是啊，现在全都是我一个人的问题了。程嘉云，你不觉得你有些自私和冷漠么，难道，婚姻是我一个人的婚姻么，离婚的时候，你有说过一个字你的意见么？”

黄薇受不了这样的冷漠了，这些感受，这两年来，她经历的还少么？闪婚根本就是一个错误，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注定会要是失败和狼狈收尾。

黄薇抬脚就要走，程嘉云下意识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几乎是一瞬间，不假思索。

程嘉云喊她：“薇薇，对不起……”

黄薇此刻正在气头上，甩手就挥开程嘉云，对着她劈脸就冲道：“我告诉你程嘉云，我们现在离婚了，你不要对我动手动脚的！你是不是以为，我现在在这里犹豫不舍，是因为还对你眷恋有旧情？你别做梦了，这个孩子，我是留还是不留，都和你没有半点关系！你以为你算老几啊，有钱了不起，学历高了不起，老娘当初是瞎了眼，才会和你结婚！让我告诉你，离婚就是我的态度，我早就受够你了，如果当初没有一夜情，你这样自私又冷淡的人，鬼才会和你结婚！！”

头一回这样劈头盖脸的埋怨和谩骂，大概是孕期激素水平的影响，黄薇一边骂一边忍不住泪失禁，她也顾不得自己此刻有多狼狈，也不在乎自己这番话里，究竟是埋怨和委屈多一些，还是爱而不得的不甘心多一些。

总之，从她和程嘉云认识结婚两年以来，这是她们头一回如此不顾体面的吵架。

黄薇掉头就走，刚转身迎面就撞上个从电梯里出来的人，黄薇哭得泪眼模糊，她看也没有看，脱口就道：“走开！”然后哭着冲进电梯里。

米乐乐愣站在那里，还没等反应过来，转头又看见站在前面诊室门口的程嘉云。

她喜了下，连忙走过去，脸上带笑向人问候：“程教授您好，我叫米乐乐，您还记得我吗，真巧啊，您也来看病？”

程嘉云情绪不佳，瞥了她一眼，脸色冷到极点，冰冷吐出两个字：“走开。”

米乐乐又一怔，眨巴了两下眼睛，然后朝旁边让了让，程嘉云目光丝毫未抬，迈腿就走。

米乐乐轻咬唇，犯着狐疑，认定今天程教授心情不佳。

比上回她在S大拒绝她告白的时候，脸色还要难看。

不过话又说回来，上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