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猫咪(1 / 3)

一连几日,霍刃每天都早出晚归的。

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每晚倒头就睡呼声震天。时有凤也不关心他每天干什么,只是准时准点的盼着门外呼声响起,他才松口气。

甚至哪天晚上要是没听见这呼声,他会担心的睡不着。

因为这意味着,大黑熊还没睡着。

屋里只他一个人,虽然晚上他睡觉上了门栓,可第一晚来的时候,亲眼见大黑熊一刀劈碎了门。

这门对大黑熊来说形同虚设。

黑夜模糊了所有边界阻碍,到处漏风的薄薄屋子显得深幽,一墙之隔的茅草屋吓退了多少越来越近的犬吠声。

但门口睡着的,是最危险凶猛的大黑熊。

时有凤不知道霍刃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他猜不透看不透。

看着没有危险但又处处透着危险可怕。

嬉笑怒骂他沾全,却在某些小事情上给与他距离分寸,让他安心。

时有凤一想到自己的救命恩人和恶贯满盈的山匪头子是同一人,夜里辗转反侧睡不着。

问不问都没结果,或者说不论他说什么,在他这里都带着猜疑。

月上高空,山间田野虫鸣簌簌,静静的细风穿过橙子树叶,带起清浅晃动声。

时有凤微微翻了个身,左半边脸压在枕头上睡疼了。

手指头勾了一百只羊,开始昏昏欲睡时,猛然惊醒——没有鼾声。

夜里死一般的寂静。

茅草屋里的霍刃睁开了眼。

他抬手敲了敲破旧的木板墙。

“还不睡?”

男人低沉雄厚的声音,冷不丁在深夜震动,床上的时有凤霎时心里紧了紧。

声音还在黑暗的屋子里萦绕,像是锁魂的精怪朝他飘来,时有凤悄悄拉扯着被子盖过脑袋,屏住呼吸,蒙头装死。

对付时有凤,霍刃简直轻而易举。

“哎,我那被褥一年没洗了,平时杀猪宰牛溅得一身血渍,双手就这么揪着衣服摸摸,累到家里倒头就睡,衣服都没脱。”

“小少爷,你闻着没味儿吧。”

话音一落,时有凤觉得鼻尖的腥味越发大了,被子里又闷又热,额头冒着细细汗珠,一股酸涩泛恶心的气味钻入鼻尖。

但他仍旧闷气不出,死死不动。

一墙之隔的霍刃双手枕着后背,扭头朝木墙对着,仿佛看到屋里小少爷在被子里死死憋气。

吓他怪可怜的。

不吓又对不起自己。

可怜又软乎的小猫咪谁不想逗逗两下。

就小少爷那走三步喘一路的小体格,不出三下就撑不住了。

三、二……

还没到一,霍刃嘴角无声勾了勾。

窸窸窣窣一声,时有凤受不了似的掀开被子,仰面的脸颊热的泛着粉红,嘴巴一张一合的,发出细细的换气呼吸声。

和小猫的呼吸声一模一样。

勾的霍刃心痒痒。

霍刃起身了。

动作稀里哗啦响的很,草席下铺的是稻草,稍稍一动便夜里大响。

小少爷此时定紧紧捏着被子,像是待宰的羔羊。

如此,还不够。

他还抬手刻意给木墙一巴掌。

哐哐两声巨响。

脑海里出现小少爷那双瞪成铜铃的圆眼,裹着被子死死缩成一团的样子。

屋里的时有凤确实被吓到了。

夜里一直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时有凤一直是和衣而睡,金钗也一直藏在腰间,此时手心紧紧揣着发抖。

但很快,有力的脚步声只在门口顿了下,随即走了。

脚步声沿着屋前的小路越走越远,时有凤心里悬着的心跳,才逐渐随着脚步声一起变小了。

时有凤闭了闭眼,像是用尽所有力气似的,肩膀泄力,整个人瘫软在褥子里。

他默默的哭着,想家想什么时候能回去。

甚至开始想白天,起码白天的时候,身边有秀华婆婆和小柿子陪着,他会安心好过很多。

慢慢的夜更深了,时有凤在担惊受怕中也睡着了。

快点睡着,他也能在梦里回到家里,听听家人的欢声笑语和宠溺的关心。

第二天清早,时有凤还没醒,就听见门口有喵喵叫声。

他睁眼,眼皮重又疼。

爬上树梢的光从屋顶破瓦落下,明晃晃刺的时有凤抬手遮眼。

屋外喵喵叫的厉害,无助害怕似的又不敢跑。

时有凤脑袋清醒了,瞬间穿鞋子开门跑出去看。

“你,你干什么!”

时有凤一打开大门,就见山包包一样的男人蹲在地上,左手拎着一只雪白雪白的小奶猫,右手拎着一只硕大的老鼠。

他还把猫和老鼠凑近头碰头。

老鼠比小奶猫还要大。

小奶猫眼睛湿漉漉的害怕,小粉爪子一缩一张,一直不停的喵喵地叫唤。

“教猫捕老鼠啊。”霍刃瞥了眼撑门而立的小少爷,满脸纯良道。

目光上下一扫。

啧,这么担心。

脖子领口的交领都没理,小小的锁骨都露出来了。

霍刃视线大大方方的扫着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