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借口其实非常拙劣,就算薄子衡真的敢认,余思量也不会信。
他只是需要一个糊弄的借口来缓一下这瞬间受到的冲击才不至于动手把薄子衡捶死。
现在再仔细想想,薄子衡无论着装到气度都不像个普通人,换作平时他早就察觉了,但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尤其当时……
想到这,余思量又有那么一点心虚了。
这事好像……是因他而起的……
余思量底气顿时弱了,犬齿轻咬着唇,抿起嘴看着薄子衡。
他以为薄子衡会解释两句,但薄子衡却道:“我可没骗过你。”
余思量一愣。
“那车的确是我借的。”薄子衡笑道,“毕竟婚礼的主角是你,不想太招摇。”
余思量想到他刚刚那辆车,如果开去婚礼会场,的确会吸引到很多目光。
至于其他的……
余思量微皱起眉,仔细回想了一下,薄子衡的确没有说过他的真实情况——
更准确点说,是一直都在避重就轻,实在避不开了就岔开话题。
的确不算骗了他,但余思量还是有被骗了的不爽。
他微微皱起眉:“既然你不缺这笔钱……”
“你就去找别人?”薄子衡垂眼看他,“你确定自己能找到更合适的?”
薄子衡的眼睛很黑,映着夕阳像是一汪深不可测的潭,无波无澜,平静又带着说不清的危险,刚才面对余思量时那种温和好像沉进了潭底,半点影子也看不见了。
余思量第一次碰上这种人,脑子还没来得及思考,身子已经下意识退了一点。
然后他就听见薄子衡很轻地笑了一声,不是轻蔑或愉悦的,甚至不带什么情绪,就只是笑了一声。
“不如我们试试。”薄子衡道,“说不定会很好玩。”
余思量没有回答,只是皱着眉看他,看上去有些倔强,也像在赌气。
薄子衡继续说道:“怕我算计你?”
“该怕的是你吧,薄总。”余思量微抿了一下唇,语气依旧有些许抗拒,在说的最后两个字时,甚至带上了点冰凉的嘲意。
薄这个姓并不常见,之前不知道他的情况,余思量并没有多想,但现在知道了,他几乎瞬间就锁定了薄子衡的身份。
薄家世代从商,几十年前乘着风口将本就不小的产业不断扩大,时至今日涉及的领域多不胜数,在宜城、乃至国内都算数一数二的豪门。
而薄家的继承人薄子衡,半年前从父亲手里接手公司的事还热闹了好一阵,余思量当时也看扫过那报道几眼,只是薄子衡低调,并不让人发他的照片,不然余思量肯定第一眼就认出来了。
跟薄子衡庞大的身家比起来,他那点东西实在算不上什么,如果他们两人有一个在算计什么,那谁都会觉得是余思量。
“我不怕。”薄子衡道,“所以你这算答应了?”
“没有。”
“理由。”
“没有理由。”
“但我们已经领证了。”薄子衡拍了拍口袋,那里放着两人刚拿的手的结婚证,“离婚很麻烦。”
余思量:“……”
“进去吧。”薄子衡没再跟他纠缠这个问题,开了门带着余思量进了屋。
屋子的装修色调偏暖,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很淡的香味,像是熏香,又像是什么植物的味道。
而最吸引余思量目光的,莫过于楼梯口的大狗。
那是一只皮毛油光水亮的成年阿拉斯加,一脸严肃地坐在那,像一尊守护石像。
他往后退了半步,半个身子躲到薄子衡身后,微微蹙眉:“你养狗了?”
“你怕狗?”薄子衡垂眼看他。
“还好。”余思量道,“这么大只的狗很多人都会怕吧?”
“它很听话。”薄子衡说着朝大狗招了一下手,“雪橇,过来。”
阿拉斯加严肃地脸上立刻冒出有些傻气的表情,吐着舌头就跑过来 ,乐呵呵地蹭薄子衡的腿。
薄子衡弯腰在它头上揉了一把,随后看向余思量:“要摸摸看吗?”
余思量手指动了动,犹豫了一下,但没有伸出手。
倒是雪橇看明白了,低着头朝着余思量“呜呜”叫了两声,看上去讨好又可爱,还有那么一点点委屈跟可怜。
果然宠物像主。
余思量伸出手去,在那颗毛茸茸的脑袋上RUA了一下,柔软的触感顿时驱散了他心里被欺瞒带来的不爽。
“喜欢可以带他出去遛遛。”薄子衡一边说一边往里走,“二楼有客房,你可以挑间喜欢的,阿姨早上会买菜过来,顺便打扫卫生,平时除了我们两个,家里一般不会有外人,如果有客人来,我会提前跟你打招呼,一会我把房间跟房子的钥匙都给你一份,阿姨跟司机的联系方式我会发到你手机上,有什么要注意的你可以自己跟他们说。”
他说着顿了一下,微微蹙眉似乎在想什么。
“不用那么麻烦。”余思量说道,“我不会住在这。”
薄子衡笑了笑:“结了婚,总要有些改变,你就当多了个落脚的地方。”
虽然薄子衡一直把结婚挂在嘴上,